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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46:24 作者: 清越流歌
沈麗姝在酒席上聽見大舅和人聊起這個研究課題,便靈光一閃,找機會跟大舅咬耳朵,說她哪天哪天去街上找玩瘋了的大弟二弟,不小心跑人家院子裡,看見了那家娘子在用鐵鍋炒花生,裡頭還擱了半鍋沙子,那家娘子就用小火不緊不慢的翻炒花生和沙子。
徐大舅剛好拎了十來斤花生瓜子作禮,聽到外甥女的話頗為心動,酒席散後便找了個藉口留下開始試驗,憑藉沈麗姝的理論指導和他自己豐富的實操經驗,第一鍋就大獲成功。
嘴裡嚼著香噴噴、脆生生的炒花生,徐大舅不停拍打六個月大的肚子,眼睛笑得只剩一條縫兒,「還是姝娘聰慧靈敏,瞧一遍就學會了。大舅做夢都不想到可以用沙炒花生,我還琢磨是不是要用鹽才能把它們炒熟而不會糊,可是一斤花生就要一斤鹽,我們酒樓半年都用不到這麼多鹽,東家怕是都吃不起了,咱們小戶人家又怎麼折騰得起?」
「現在可好了,沙子不要錢,只多費些功夫,自家種的花生都能炒來吃。」
趁徐大舅得意忘形的功夫,沈麗姝請他賒一些花生瓜子給她,她想炒了去街上賣,賺點銅板給自己和弟弟們當零花。
徐大舅當即表示家裡的存貨勻一半給她,也不提賒不賒帳的,就當是換她的炒花生法子。
然後為了支持外甥女的事業,他還把家裡最高大的兩個子侄打發給她當幫手。
汴京繁華,風氣也很開放,街上常能看到幫家裡賣貨的小娘子小郎君,可是姝娘生得清麗脫俗,比她名滿通許的娘還美上幾分,就算三妹和妹夫放心,徐大舅也不放心,這麼漂亮的小娘子要是在外邊出了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
幾個外甥都還是小不點,也幫不了他們長姊,索性他家幾個兒子侄子都生得人高馬大,一半人都不敢招惹,在鎮上跟著先生讀書也沒讀出什麼名堂,倒不如去城裡給他們表妹當個護衛,還能長長見識。
於是在表兄弟們的陪同下,沈麗姝不但走街串巷賣零食,連爹娘不讓去的勾欄瓦舍也敢去了。
這裡的勾欄瓦舍,相當於現代的電影院、KTV之類的娛樂場所,在電影院裡賣花生瓜子可不就專業對口了,那叫一個客似雲來、生意火爆。
徐大舅做事大氣,給的花生瓜子也有百來斤,沈麗姝愣是不到一個月就賣空了。
當然賺的錢也相當可觀。
第2章
一生要強沈文殊。
沈麗姝名義上說賺點錢當零花,其實是奔著發家致富去的,自然不會賺完一筆就金盆洗手,她已經想好下一波生意做什麼,仍少不了徐家表兄弟的幫助。
他們已經回鎮上準備去了。
而她這幾天也沒什麼事,就當給自己放個假,慢悠悠的起床洗漱,用過早點還順手把鍋碗瓢盆都洗了,看著調皮搗蛋的二弟即將把悠車裡的小弟鬧哭,她快步上前,將已經扁起了嘴的小傢伙抱起來,熟練的拍哄後背。
沈麗姝上輩子是獨生女,穿越前正沉迷搞錢無心戀愛,全無照顧孩子的經驗。
偏偏不到十歲的小姝娘,已經熟練掌握了主婦的各種技能,在家裡幫母親洗衣做飯、照顧孩子,縫補繡花統統難不倒她,堪稱多才多藝。
沈麗姝穿過來以後,身體便自帶這些技能,除了開頭幾天身心各種不適應,現在連她爹娘都看不出違和感了。
只不過喜歡和會,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定義。
沈麗姝要是穿成千金小姐,她大概也會把繡花做飯逗小孩,當成打發時間、陶冶情操的工具,但現在不說家徒四壁,也是數著銅板過日子,她就沒那麼多閒情逸緻,一心一意只想搞錢了。
熟稔把扁著嘴的小弟哄好了些,沈麗姝才輕輕敲了下罪魁禍首的小腦瓜,不輕不重的嗔道:「把小弟惹哭,娘回來又該揍你了。」
二弟本來仰著小臉眼巴巴看她,卻只得到一句批評,更是一臉不服,「哼,愛哭鬼,煩人精。」
正蹲在地上用樹枝劃拉著什麼的大弟幽幽道:「你小時候比他煩多了。」
沈文殊稚嫩的臉上看似沒什麼表情,眼底卻寫滿了對調皮搗蛋弟弟的控訴,明顯承受了太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哥倆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看得沈麗姝好氣又好笑。
這就是兄弟姐妹太多容易出現的問題了,一個個都成了檸檬精。
好在她現在是成人心理,別說底下幾個小傢伙了,就連這輩子爹娘的年紀,都跟她上輩子差不多大,根本沒法跟熊孩子們爭寵。
不然以她小時候的狗脾氣,絕對是家裡最大的那隻檸檬精。
不過姐弟幾個都生得眉清目秀,大弟二弟臉上還帶著嬰兒肥,氣鼓鼓的樣子顯得越發可愛,讓重度看臉癌的沈麗姝不由自主露出了姨母笑,忍不住柔聲對二弟道:「那你別管小弟了,去跟大哥學認字吧。」
是的,沈文殊蹲在地上不是戳螞蟻,而是練習寫字。
本朝文峰鼎盛,普通人家就算不指著子孫通過科舉改換門庭,稍微有點余錢也願意送孩子去識幾個字、學會算數,比如徐家幾位表兄弟,家裡不指望他們小孩子種地養家,就統統送去讀書了。
沈文殊這個年紀,按說也該去學堂了。他身為長子,按照衙門裡不成文的規定,未來可以繼承沈爹的工作,可是沈爹正當壯年,再干一二十年退休也使得,他如今小胳膊小腿的,不讀書難倒去街上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