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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41:19 作者: 霧枝桃
    池桃越急越找不到鑰匙,眼睛都紅了,鼻頭髮酸,抬起手,抹了抹眼睛,手背一片濕意。

    腳步聲在她身後停下。

    熟悉的松香味鋪天蓋地的籠罩過來,看著她慌亂的樣子,男人喉結動了下,無奈地笑了聲:「別急,慢慢找。」

    眼前瀰漫的水霧終於覆蓋住全部視野,池桃睫毛輕顫,幾顆水珠從眼尾落下。

    她忍不住扭頭,往前一步撞進他懷裡,兩隻胳膊死死環著他腰腹,游移在他後背的手發了狠地拍他。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池桃又生氣又丟臉,趴在他胸前嗚嗚的哭,「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的,你還不理我。」

    「不是。」她哭的樣子越發像家裡那隻小貓,傅尋止輕撫上她發頂,手指穿在她發間輕輕摩挲,嘆息般,「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知道池桃喜歡他,礙著之前的很多事情,她有顧慮,他也不急。

    她遲早會是他的,早和晚對他而言,其實沒多大關係。

    她不願意,他也不介意慢慢追,像她高一時對他的那樣。

    「沒想到什麼?」池桃越想越生氣,又用力拍了他好幾下,咬著牙,恨恨地說,「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得不到的是最想要的,得到了就不想要了。」

    「是啊。」

    池桃:「?」

    他還敢承認!?

    小姑娘眼尾還泛著淚痕,兇巴巴地盯著他看,男人忍不住又摸了摸她腦袋,漫不經心地笑:「得到和得不到的都是最重要的。」

    **

    池桃最後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找到了鑰匙。

    可能是她出門隨手塞的,然後下一秒就把這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

    傅尋止認為以後有必要把家裡的鎖改成密碼鎖。

    儘管池桃父女來的時間不多,別墅也會有阿姨定時打掃,客房也收拾的很乾淨。

    家裡多了個人以後,池桃那種,總感覺背後會突然冒出來什麼東西的不安全感,消散了不少。

    折騰了這麼一遭,一鬆懈下來,她後知後覺有點兒餓,一進門就明示他:「傅尋止,我餓了,想吃你煮的面。」

    池桃會做飯,且很好吃,但耐不住一個懶字。

    她高中吃過傅尋止煮的陽春麵,湯底入味又不油膩,切得整齊的蔥花均勻分布在麵湯上,味道很棒。

    他離開以後她也有嘗試自己煮過,不知道是哪裡差了點兒什麼,就是沒有那種感覺。

    「好。」男人走進廚房,像演練過無數次,熟練的給鍋倒水,等水燒開的時間裡,從冰箱裡取了兩個雞蛋,煎好荷包蛋放進碗裡。

    他煮麵的功夫,池桃去浴室洗了個澡,看著鏡子裡,眼睛腫得像兩個核桃,頭髮凌亂的女人,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化妝的習慣。不然這麼一哭,本來哭得就難看,妝花了更難看。

    別人哭都是我見猶憐,她哭像我見惡鬼。

    等她洗完澡,她要的面也正好出鍋,傅尋止把碗端到餐桌上。

    池桃穿著粉色吊帶睡衣,身上還有桃子味沐浴露香噴噴的味道,赤著腳噠噠噠跑過來,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投餵。

    瞅見他只端了一個碗,後續也沒有端另一個的想法,她皺了下眉:「你不吃嗎?」

    「我晚上不吃東西。」

    其實他前幾年因為太忙,甚至沒有吃晚飯的習慣,在池桃身邊,為了她的健康,才陪著她吃。

    話音剛落,餘光瞥見小姑娘瞪著他,像葫蘆娃里的火娃,眼裡冒著火兒,就是可惜沒有噴火能力。

    火娃幽幽道:「我不喜歡不和我吃飯的人。」

    「……」

    他敗下陣來,又去廚房盛了多餘的面,坐下陪著她吃。

    池桃這才滿意。

    池桃吃東西很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像個慢騰騰的老奶奶,吃麵也不會發出聲音,等他把自己的吃完,她碗裡還剩了一半。

    高中的傅尋止曾多次不耐煩,認為等她吃飯浪費了他很多時間,現在看卻成了一種享受。

    他單手支著下巴,直勾勾地看著她,只希望時間能過得再慢,再慢一點。

    讓他多看看她。

    他想她已經很久很久了。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池桃夾面的手頓了頓,抬眼,遲疑了幾秒,才試探著問:「你還要嗎?」

    「不是。」男人被她逗笑,「你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池桃哦了一聲,安靜吃麵,沒再理他。

    等她吃飽喝足,把筷子擱在碗上,從剛剛開始便一言不發的男人,突然道:「兆兆。」

    「啊?」

    「我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男人聲音低而啞,艱難地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真的,願意和我和好嗎?」

    第35章 不注意  你要負責的。

    聽到他這個問題, 池桃擱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朝里卷了下,端著小臉,狀作認真考慮的樣子。

    過了幾秒, 她輕輕啊了聲, 似是很苦惱:「那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對面的男人一僵, 速度很慢地低下頭,沒有像往常那樣,好整以暇地直視著她。

    像個坐在法庭, 靜待審判的罪犯,頭頂懸著的那把刀隨時都會落下來。

    半晌, 他才開口, 低啞的嗓音混雜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緊張,和微妙的自嘲:「我說來不及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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