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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41:19 作者: 霧枝桃
池桃索性閉嘴,裝沒聽見,低頭玩手機。
再次慶幸現在的計程車是有隔板的,她看不見司機大叔的表情,同理,司機大叔也看不見她的。
不然真的社死現場。
司機大叔看出了她臉皮薄,後面也沒再多說話。
綠燈,車子開始緩緩發動,池桃這會兒已經從司機大叔的震撼發言中緩過神兒來了。
晚睡早起的困意翻湧而來,池桃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看了會兒網上的畫手乾貨,還是沒扛過困意,腦袋抵著椅背睡了過去。
再清醒的時候,周遭的景色已經變了。
沒了市中心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這裡大多都是平房,外觀上有幾分破舊,大約已經建了多年。
知道目的地快到了,池桃晃晃腦袋,沒再繼續睡,點開微信,開始回消息。
點開才發現,傅尋止早上五點半就給她回了消息。
又給她轉了六千,還多了句語音。
也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壓根兒沒睡。
池桃沒帶耳機,點了轉文字,圓圈轉了會兒,顯示轉文字失敗。
池桃又點了一次,再次失敗後,只好點開語音,把手機放在耳邊準備自己聽。
男人低沉,莫名也帶著點兒啞的嗓音,順著聽筒傳出來,蓋過了車內電台的音樂聲,在車內迴蕩,異常清晰:「昨天晚上……」
她免提沒關!
池桃馬上掐斷,不自覺地看向前邊,司機的位置,見他沒什麼反應,莫名鬆了口氣。
到了目的地,她沒敢多停留,迅速付錢下車,仿佛身後的計程車里有什麼洪水猛獸。
池桃來的是一家甜品店。
這家店位置比較偏,在城南,那片還沒開發,現在人流量不大,都是附近住戶。不過據說政策已經下來了,今年年底就動工,順利的話就能成為南城最繁榮的商貿中心之一。
池桃知道這家店純屬機緣巧合。城南邊上是運河,河邊有一大片空地,她大二那年夏天,有個好心人投資,舉辦了一場夏日祭典,為時一個星期。
剛開那會兒正是池桃學業最忙的時候,等池桃終於得空,已是祭典的最後一天。
池桃大學自己出來住,和舍友關係不冷不熱,祝穆清又沒空,她只好一個人去。
池桃記的很清楚,那天氣溫飆到了四十度,是整個七月里最熱的一天。太陽毒得仿佛能把柏油路融化,她去得太早,祭典還沒開始,也沒帶遮陽傘,尋思著找個地方熬到晚上。
就看到了這家甜品店。
「the wait」
等候。
店面不算很大,選用的油漆顏色鮮艷異常,又是紅白色調,像童話里的糖果屋,在一排深色系的古板裝潢中脫穎而出,極其吸引人們的眼球。選用的是木製門,門上掛著一個貝殼風鈴,還有一個紅色的小木牌,小木牌上小字寫著店名。
那天和她情況相同的人有很多,都想找個歇息的地方,池桃進門的時候,位置幾乎是坐滿的,卻只有兩個人手。
是兩個年輕的小姑娘,應該是很少有客滿的狀態,沒有經驗,手忙腳亂的,店內的催促聲幾乎沒有斷過。
池桃找了個角落的位置,玩了會兒手機,招待的小姑娘才過來詢問她要點什麼。
「抱歉,今天店裡有點忙……我們人手有點不夠。」小姑娘穿著白色的裙子,捧著菜單,滿臉愧疚,深深鞠了一躬,「因為我們甜品都是現做的,可能要等大概一個多小時……能接受嗎?」
池桃也不知道那天自己在想什麼。
可能是室外溫度太高曬得她有點兒不清醒,亦或是店名引起了她的共鳴,或是些別的因素,鬼使神差地,她問了句:「你們需要幫忙嗎?我有一點做甜品的經驗。」
就這麼認識了兩年。
兩個小姑娘,那天穿著白裙子的叫喻斐,另一個叫衛梓晴,都比池桃大了兩歲,剛好那年畢業。
她們是大學舍友,都有做甜品的愛好,便一拍即合。開店錢是衛梓晴出的大頭,起這個店名,是因為她男朋友當兵去了,沒有手機,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
the wait。
等候,不僅是一個動詞,也是一個名詞。
店裡還設置一塊小黑板,下邊擺放著心形的便利貼和黑筆,一起來的情侶可以寫下自己對對方的祝福,或者是心愿,貼在牆上,分手了可以選擇撕下來。
也算是一種記錄。
池桃原本覺得這種寫便利貼的做法很俗套。看兩個相愛的人拿著筆,一筆一划地寫下對對方的祝福看多了,居然還感覺有點兒浪漫。
池桃也寫過。
不過她與眾不同,別人寫的是甜蜜祝福,她畫了個狗頭。
「年少無知,喜歡過一條狗。」喻斐問起的時候,池桃皮笑肉不笑,「等我不想罵他了,我就撕下來。」
結果到現在,狗都從大洋彼岸跑回來了,這便簽也沒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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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桃嘆了口氣,推開門。
衛梓晴和喻斐採用的是輪職制,每周更換。這周是喻斐做甜品,衛梓晴招待,下周則換過來。
今天恰好是喻斐負責招待,出乎意料的是,今天店裡坐滿了人。
喻斐也不是那個人一多就手忙腳亂的小姑娘了,她有條不紊地處理完客人的要求,到了池桃這邊兒,愣了一下,而後彎著眼睛笑:「桃桃,你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