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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40:07 作者: 離九兒
    是封衡。

    她聞到這股氣味的第一反應,便是安穩。

    昨夜的記憶紛沓而來,虞姝生產過後雖然昏迷了,可她心裡對封衡的計劃十分清楚。

    捫心自問,那個節骨眼下,換做是她,也只能將孩子一個個送走。

    那是最保險的法子。

    虞姝睜開眼來,封衡立刻意識到了她的目光,垂頭問道:「昭昭,可有哪裡不舒服?」嗓音急切。

    虞姝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孩子總算是安然降生。

    雖然眼下見不著,可虞姝已經謝天謝地。做人吶,不能太過貪心,母子俱是平安,已經是她最大的期盼。

    只要還活著,總有重逢之時。

    虞姝的嗓音並不乾澀,封衡每過一陣子都會給她餵水。

    感覺到馬車在徐徐往前,虞姝嗓音輕柔,「皇上,咱們是要去雍州麼?」

    她大抵什麼都知道。

    封衡應了一聲,「嗯。」男人眸子裡是血絲和焦灼。

    虞姝知道,骨肉分離,封衡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

    她就是有些好奇,問道:「第二個孩兒,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封衡看著這樣溫軟的虞姝,內心十分觸動。

    她毫不怪自己,仿佛很能理解他的難處。

    封衡更是愧疚,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是男孩。昭昭,你給朕生了一對龍鳳胎。」

    虞姝心中一喜。

    男孩好啊。

    將來可以保護他的同胞姐姐。

    兩個小東西亦不知眼下如何了,虞姝都沒來得及抱一下,她揪著男人的衣襟,將心中酸澀掩藏,她不能軟弱,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康復起來,給孩子一個康健的母親。

    作者有話說:

    小公主:還是跟著皇叔好啊,美滋滋~

    太子:孤完全是靠著運氣活下來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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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子們,咱們明天見啦~祝一路陪伴的大夥們,國慶快樂~身體健康~闔家歡樂~美貌無敵~事業學業家業都豐收~紅包雨掉落哦~~~(遺漏的第二天補上)

    第九十二章

    京都城, 烏衣巷。

    衛氏從將軍府的小佛堂出來,因著一宿未眠,臉色不甚好看, 一襲素色裙裝,外面裹著一件米白鑲邊翻毛斗篷,過道寒風吹拂她鬢角碎發, 眉心微蹙,給人一種雨後梔子的羸弱感。

    衛氏蔥白的手指攏了攏衣襟。

    大抵是自幼豆腐腦吃多了, 她渾身白皙,縱使這個年紀也不遜色於小姑娘家。

    虞青山迎面走來, 恰好看見這樣一副光景,頓時怒意消失大半。

    其實, 只要衛氏肯服軟,還像以往那般敬他、愛他,虞青山定會與她好生過日子,將她視作妻子。

    可衛氏也不知是怎麼了,這陣子宛若是吃了烈酒, 性子烈的很,從溫柔小兔變成了惡狠狠的刺蝟。

    虞青山需要衛氏的溫柔。

    就仿佛衛氏痴慕的眼神, 可以滿足他內心的大英雄情節。

    習慣了衛氏的痴慕之後,一旦這種痴慕消失了, 虞青山只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麼,又像是遭衛氏背叛了。

    衛氏心焦過度, 加之這一宿都在佛前祈禱,沒甚心思和虞青山周旋, 遂斷開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拐入另一條甬道離開。

    虞青山見狀, 太陽穴突突直跳。

    在他看來,衛氏已經嫌棄他至廝,都不肯看見他了。

    是被封奕奕那個花花蝴蝶勾引了麼?

    虞青山握著拳頭,「站住!」

    衛氏當真不想搭理。

    她對虞姝的臨盆日子記得很清楚。按理說,就是這一陣子了。

    亦不知她的昭昭眼下如何?!

    她昨日就眼皮直跳,這才來到小佛堂,苦苦哀求了佛祖一夜。

    真想替昭昭擋去一切厄運。

    她都快急瘋了,可虞青山卻還是胡攪難纏。

    到了如今,衛氏發覺,虞青山非但不是一個好丈夫,他也同樣不是好父親。

    衛氏繼續往前走,不給予任何回應。

    虞青山三步並成兩步追上前,一把握住了衛氏的手腕。

    武將有種不死不休的偏執。

    越是得不到回應,他就越是狂躁,不像封奕奕那般懂得女子心思。

    衛氏吃痛,她一宿沒睡,沒甚精力,對女兒牽腸掛肚,才沒心思應對眼前的男子,「你要作甚?」

    她語氣清冷,很不耐煩。

    虞青山很不喜歡她這副態度,令他陌生又焦灼。

    就像是一直追隨自己的人,突然有一天轉身要走,他自是適應不了。

    虞青山大掌用力,把衛氏的手腕一提,人在處於崩潰邊緣時,總喜歡用武力和強勢去辦事。

    將衛氏往自己面前一拉,虞青山垂眸質問,「阿琴,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被封奕奕迷了心智?!」

    這可不是虞青山多想,而是封奕奕近日來隔三差五命人送東西來將軍府。

    況且,封奕奕的風流韻事,虞青山從年少就見怪不怪。

    衛氏神色一滯,也同樣覺得虞青山甚是陌生。

    她哪裡會明白,為何那個逆賊會來示好?

    她與逆賊都不曾說過三句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衛氏沒有力氣和心思解釋什麼。

    換言之,倘若虞青山已經懷疑了她,她又何須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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