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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40:07 作者: 離九兒
    崔氏想到虞若蘭,爬站了起來,「那、那二丫頭的孩子呢?動了胎氣還能保住麼?」

    那可是將軍府冒著砍頭之罪,才讓虞若蘭懷上的。

    老太君像是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聞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崔氏紅腫的臉上,「你這張烏鴉嘴,不會說話就閉嘴!免得叫人聽見了其他秘密!你自己不想要命,別連累了將軍府!兩年前,是你起了野心,才把二丫頭送入宮,而今一切都是覆水難收,只能往前走一步是一步!」

    虞若蘭如何有孕的事,還瞞著大將軍。

    老太君簡直不敢想像,一旦此事讓大將軍知曉了,會引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她也是一時老糊塗,竟聽了崔氏讒言。

    而今一想起來,就是一陣後怕。

    老太君再度低喝,「三丫頭能得寵,對將軍府是有利無害的,你且管好自己的嘴巴!」好歹是崔氏貴女,張嘴閉嘴都是污言穢語!

    老太君一切都以將軍府的利益為重,而今,嫡庶之別,在她看來已不是最主要。

    崔氏只能咬牙切齒,一會尋了機會得悄悄離開辰王府,今日的確是丟臉丟大了。

    虞姝那個小賤蹄子!還真是小瞧了她!

    *

    宴席處,帝後幾人一落座,歌舞就開始了。

    蕭太妃奢靡成性,出宮這幾年更是肆意玩樂,在辰王府養了不少美艷歌舞伎,先帝逝後,她就像是脫了僵的野馬,誰也拉不住她不羈自由的步伐。今日蕭太妃過生辰,宴席曲目自是她親自挑選,辰王根本做不了她的主,也懶得做主。

    身著清一色薄紗梨花青雙繡輕羅長裙,赤著雙足的妖嬈歌舞伎在宴席處翩翩起舞時,眾賓客神色各異,但無一人不是震驚。

    歌舞伎衣裳薄透,姣好身段隱約可見,舞動之中,腰肢露出貼了珍珠的肚臍眼,有一股中原和異域雜糅的風格,火辣嫵媚。

    顯然,蕭太妃這幾年在吃喝玩樂上沒少費功夫。

    旋轉、扭動、腰臀,搔首弄姿的熱舞讓在場男子們垂涎三尺、眸光如狼,婦人們則臉色不佳,但又不敢置喙。

    虞姝震驚於,世間竟有女子的腰肢可以柔韌到這種程度!那盈盈一握小蠻腰似乎可以摺疊成任意的姿勢。歌舞伎們以薄紗蒙面,僅露出脈脈含情眼,以及畫了花鈿的光潔額頭,如此就更顯得神秘,叫人心癢難耐。

    虞姝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身側的封衡,皇上似乎十分喜歡細腰女子,譬如曾經甚是得寵的淑妃,以及她自己。

    虞姝倒是不了解淑妃侍寢的細節,但她每回和封衡歡/好,男人總喜歡仔仔細細打量了她的腰。

    此刻,從虞姝的角度可以看見封衡狹長鳳眸微眯,他好像正看著前方,可又具體不知正看著什麼。

    而虞姝很快又發現,歌舞伎們旋轉扭動之時,似是特意朝著封衡拋媚眼,眼神可謂是直勾勾。

    嗯……

    辰王府要向皇上獻上美人?

    這是辰王的主意?還是蕭太妃的計劃?

    虞姝手裡捧著一隻茶盞,小口輕噙,若有所思。

    她倒是不會因為皇上中意哪個歌舞伎而焦灼。

    畢竟,從來年開春起,每隔三年就要選秀,她既然選擇了入宮,就不會再幻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做人,定要時刻認清局勢。

    但虞姝會竭盡所能在得寵期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就在虞姝晃神之時,一名舞伎揮動水袖突然朝著封衡栽了過來,虞姝不曾習武,就是個弱質女流,自是反應不過來,在她睜大了桃花眼時,卻見封衡手臂一揮,將那柔柔靠過來的女子,一把推向了一側的沈卿言。

    帝王毫不憐香惜玉,仿佛是拂開了一個物體般,無情無義。

    沈卿言接住了尖叫出聲的美人。

    皇上又這般?!

    不想要的女子,就往他跟前推,以前在北地便是如此,虧得自己能夠把持住,不然如今都不知是多少孩子的爹了!

    皇上無情,他卻是做不到,還對舞伎挑眉一笑,「這位姑娘,你可能站穩了?我要放手了哦。」

    一言至此,舞伎還處於懵然之中,下一刻支撐她身體的力道消失,她還沒站穩,人就堪堪跌倒在地。

    「啊——」

    嬌柔舞伎尖叫了一聲,嗓音矯揉造作,瞬間便是泫然欲泣,當真是我見猶憐。

    虞姝看呆了。

    竟是學了一招。

    原來,還可以這樣麼?

    舞伎含情脈脈看向封衡,卻見年輕的帝王眼底一片幽深,毫無回應,且還從袖中掏出帕子,正漫不經心擦拭方才碰過舞伎身子的那隻手掌。

    是嫌棄麼……?

    虞姝納悶,可皇上明明不喜潔,就連她的腳也不能倖免。

    此時,舞伎自是也看出皇上不喜,她回過頭望了一眼蕭太妃。

    蕭太妃沉著臉,「混帳!驚擾了聖駕,你該當何罪?!還不快退下!」

    美人計不成,蕭太妃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仿佛被封衡打了一把掌。

    這個臭小子,以前便是一臉陰沉,而今更是不解風情!

    蕭太妃聽聞封衡喜歡細腰美人,這便特意準備了今日這一出,可誰知,舞伎根本獻不出去。

    辰王一直在默默飲酒,半斂眸,攬了一切視線。

    他的手捏著杯盞,手背騰起明顯的青筋,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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