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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40:07 作者: 離九兒
    封衡狹長的鳳眸微眯,他知道淑妃美,但他面對這樣一個美人,卻無半點風/月心思。

    男人的眼像是再度陷入深沉,眼底是淑妃讀不懂的幽暗。

    淑妃眨眨眼,故作純真,柔著嗓子道:「皇上呀,臣妾今晚……不想對弈了。」

    封衡淡淡啟齒,面色如無情無義的神祇,「不想對弈?那你想作甚?」

    淑妃一噎。

    男女獨居一室,還能做什麼?!

    封衡素來不解風情,此事後宮皆知。

    淑妃快速瞥了一眼曉雲,曉雲輕微的點了點頭,這便帶著五六名伺候的宮婢悄然退了出去,從外面合上了房門。

    淑妃便打算豁出去了。

    目光更是含情脈脈鎖著男人,「皇上,不如……臣妾與皇上做些更有趣的事。」

    封衡眼中掠過一絲不滿。

    抬手掐了掐眉骨。

    又是合/歡/香。

    後宮的陰私,封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嬪妃明爭暗鬥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事。

    淑妃宮裡的合/歡/香,他早已知曉,就全當是情/趣,並不阻擋。

    權衡朝堂、繁衍子嗣,是他身為帝王的分內之事。

    但淑妃的紅唇湊過來時,封衡骨節分明的手抵在了她的眉心,摁住了她,沒有讓她繼續靠近,茜窗拂入夜風,脂粉香氣和頭油混雜在一起,讓人一陣目眩。

    封衡的眉心鎖的更緊。

    淑妃額頭傳來痛感,她睜開眼,錯愕的看著面前高大頎長的男人。

    單單是看著這張臉,淑妃就能撇開一切貴女端雅。

    「皇上?」

    淑妃不解一問。

    因她年少時候所見的封衡,亦是這副清冷無溫的表情,故此,她才沒有懷疑封衡的寵愛。

    封衡幽深的眸,深深地看了幾眼淑妃,「正當三伏,今晚太熱,愛妃早些睡吧。朕……不想讓愛妃操勞。」

    一言至此,封衡收手,長腿往一側邁出,沒有再讓淑妃靠過來。

    淑妃看著封衡邁腿離開,紅唇被她咬出牙印出來。

    楚家一直在催著她生龍嗣,可她一個人如何能折騰出孩子?!

    皇上明明誇讚她美貌,為何又要離開?

    當真是因著天太熱?

    那皇上前幾日為何一直寵/幸虞美人?!

    淑妃不甘心,立刻撲到妝奩旁,對著銅鏡照了又照,她一手撫著自己的面頰,確保紅顏尤在,這才稍稍心安。

    淑妃轉過頭,看了一眼棋盤,美眸之中恨意決絕,她這輩子最厭惡之事就是下棋。

    「來人!」淑妃怒喝。

    曉雲立刻步入內室,方才瞧見帝王大步流星離開,曉雲也是懵的。

    淑妃在後宮從來都是獨一份的寵愛,皇上今晚是第一次來了又走,後宮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過不了多久就會人盡皆知。

    淑妃恐怕要從榮寵不衰的位置上掉下來。

    曉雲替自己主子憤憤不平。

    曉雲,「娘娘,皇上為何又走了?」

    淑妃眸中掠過狠/色,她豈會知道?

    皇上前一刻還誇讚了她的美貌!

    淑妃心中隱有不安,「傳個口信去家中,就說……虞家兩姐妹聯手對本宮不利!虞將軍積威甚重,手握重兵,本宮就不信皇上不忌憚!」

    楚太傅門下學生遍布朝堂,上奏幾封彈劾奏疏還是十分容易辦到的事。

    曉雲立刻應下,「是,娘娘。」

    不多時,淑妃剛剛有些平復的心情再付掀起波瀾。

    鳳藻宮的小太監很快就得知了封衡去了何處,雖然後宮嬪妃不得監控帝王去處,但封衡今晚毫無預兆的從鳳藻宮離開,淑妃必然會命人一路跟蹤過去。

    淑妃自詡與其他嬪妃不同,多多少少有些恃寵而驕。

    小太監不敢看淑妃的臉,戰戰兢兢垂首道:「娘娘,皇上他、他去了朝露閣。」

    最後幾個字落音,小太監恨不能鑽入地縫裡躲起來。

    果不其然,內殿瞬間陷入一片血雨腥風。淑妃的咆哮,瓷器的破碎聲交織在一起,許久未散。

    *

    朝露閣。

    虞姝已命宮人熄了廊下燈火,僅留了一盞火燭,內室燈火如豆。

    得知帝王今晚掌燈淑妃的鳳藻宮,虞姝暗暗鬆了口氣,她雖也盼著得寵,但這不符合身份的寵愛遲早會給她惹來禍端。

    就拿姨娘來說,只因出身鄉野,父親再怎麼喜歡她,也護不住她。

    因著從小看得太多,虞姝對男人的情與寵,看得甚是透徹。

    再者……

    她也著實受不住了。

    皇上穿衣看著清瘦,可衣裳一脫,渾身都是結實修韌的肌理,猿臂更是強而有力,虞姝一想到在榻上無處可逃的處境,她一邊用手拂著清泉水,一邊吐了口濁氣。

    是她身子骨太不中用了麼?

    還是她不懂床/笫之事?以至於不得要領,才那般難熬?

    清泉水是從庭院中舀過來的,擱在內殿倒也解暑,知書見狀,納悶一問,「美人主子,您為何不用冰鑒?」就連廊下的燈也熄了,未免過於節儉。

    虞姝笑了笑,她還能說什麼呢。

    在將軍府的十六年就是這般節儉渡過的呀。

    不能開源,只能節流。

    虞姝說,「眼下南方水患,每年這個時候皇上都要操心國庫是否能支撐民間災禍,我一介嬪妃,不能替皇上分憂解難,勤儉節制也沒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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