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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31:30 作者: 朵慕
    男人冷漠的話音剛落, 幾個太監就過來抓住陸錦錦的胳膊往外拖。

    就和將那個貴女拖出去的場景一樣。

    陸錦錦慌了。

    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她抬手拽掉了自己的面紗。

    殿內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謝承揮了揮手,宮人們都彎腰退下。

    宮室大門被緊緊關上,一時間,殿內就只剩下陸錦錦同謝承兩個人。

    謝承彎下腰,靜靜的看著哭的可憐的陸錦錦,語氣淡漠,「商錦。」

    「這是你的新名字嗎?」

    陸錦錦一邊哭一邊搖頭,「我聽不懂陛下在說什麼。」

    「聽不懂沒關係,你很快就懂了。」

    謝承突然拽住陸錦錦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拽起來,強硬的帶著她往殿內走。

    陸錦錦被拽著,一路踉蹌的跟著謝承穿過殿內,來到了屏風後。他不知伸手按了什麼,屏風後面的牆壁突然凹陷,一道地道出現在兩人面前。

    瞧著面前的地道漆黑一片,陸錦錦身子下意識的一抖。

    謝承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不敢走?害怕朕會在裡面殺了你?」

    陸錦錦咬著唇,顫抖開口,「陛下要弄死臣女,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說的是。」謝承眯著眼,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陸錦錦身上,「要弄死你,朕有很多種辦法。」

    他不再磨蹭,拽著陸錦錦的手腕就走進了地道。

    地道狹長而幽暗。陸錦錦腦袋還是混沌一片,只能愣愣的跟著謝承的腳步走。

    謝承拽著她的手很用力,好像稍微一鬆手,她就會轉身逃走了似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陸錦錦被帶到了一片空地上。

    這裡四周點著燭台,氣氛古怪而壓抑。

    「這是……」

    「祭壇。」

    謝承語氣平淡,他鬆開陸錦錦的手,對著前方的圓壇微微揚了揚下巴。

    陸錦錦身子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事到如今,她還是想不通,謝承為什麼會認出她。

    哪怕模樣相似,卻分明是兩個人啊。

    圓壇近在咫尺,隱約能看見上面躺著一位穿著紅色嫁衣的女子。

    陸錦錦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隱隱的能感覺到,那個人到底是誰。

    「去看看。」男人冷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陸錦錦完全沒了思考能力。她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僵硬的,腳步踉蹌的向前走去。

    她一步步的走到圓壇邊。

    她抬眸,看著那躺在圓台上的女子,容貌熟悉。

    是陸錦錦。

    是那個靜華宮的宮女陸錦錦。

    是五年前死在謝承懷裡的陸錦錦。

    「是不是跟你長的很像,商錦。」

    謝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他冷漠的開口,尤其在念到商錦名字的時候,帶著森森冷意。

    陸錦錦臉色慘白。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為什麼她的屍體會在乾坤宮地下的祭壇里。

    陸錦錦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因為長得像,陛下將我錯認成她了嗎?」

    「錯認?」謝承似乎是笑了一聲。

    「你知道南哲嗎?」

    「是……國師。」

    「你死的那日,我叫他過來招魂。他對我說,陸錦錦早亡,體內一絲魂魄也無。」

    「他猜測,是一縷靈魂占據了她的身體。」

    謝承彎腰,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陸錦錦,他聲音淬著冷意,「你到底帶著什麼目的而來?你完成了你的任務,又毫不留情的抽身而去。」

    「怪不得,你毫無保留的對我好,你肯豁出命保護我。怪不得,你明明傷勢不重,卻日漸虛弱,太醫也診不出是什麼毛病。怪不得,大婚那日你哭著抱著我說對不起。」

    「你確實對不起我。」

    謝承垂下眸子看她,眼睛裡頭的顏色深沉一片。

    「但我不會原諒你。」

    「我不在乎你的目的。你對我是利用也好,假意也罷,我都無所謂。」

    「但是陸錦錦,從今日開始,你只能留在我的身邊。」

    「你想痛痛快快乾脆利落的抽身而去?」

    男人薄唇輕啟,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做夢。」

    陸錦錦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她瑟縮著身子,不敢抬頭,渾身都在打顫。就像是一隻落入獵人掌心,即將等待死亡的幼獸。

    她搖著頭,眼睛哭的通紅,嘴裡只念叨著兩個字,「不是,不是——」

    「不是?」

    謝承冷笑,突然拿起一旁的羅盤,拽著陸錦錦的手按在了上面。羅盤上的尖針刺破手指,鮮血滴落到羅盤上,剎那間金光乍現。

    陸錦錦瞪大了眼睛,像是一瞬間明白過來。她拼命的掙脫謝承的桎梏,一個勁兒的後退。

    可她腿軟的站不起來,只是狼狽又可笑的一步步往後挪蹭。

    謝承沒有動作,他神色淡漠,靜靜的看著陸錦錦。像是猛獸在盯緊自己的獵物一般。

    殿內燭火昏暗,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身形高大,帶著一股壓迫感。他冷著臉,眼底涌動著戾氣,像是地府的閻羅,要進行最後的宣判。

    而他的犯人身形單薄,瑟瑟發抖的跪在他的腳邊,她流著淚,眼尾紅的像是染了胭脂一般,可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換不來男人的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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