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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陸！」韓曄終於氣急，他狠狠甩開了趙陸抓著他袖子的手，眼神陰鷙，「你再胡亂說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我......」趙陸欲再好好和韓曄辯一辯，就被趕來的戚時序打斷。

    戚時序近來身體不好，想著也是幼時舊疾發作，沒怎麼在意。現在心口發堵才覺得自己應當是要好好治上一治。

    他緩了口氣，主動上前拉開了韓曄與趙陸的距離，將趙陸即將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他不知道對韓曄說什麼。他求不得韓曄對他一心一意，畢竟對方......也從沒想過要與他在一起......

    耳邊的喧囂聲愈大，有些風言風語已經讓韓曄臉色發黑，戚時序將一切盡收眼底，他不能讓事情鬧大。

    他笑著說：「阿曄，想來你應當是任務傍身。趙世子不了解情況，見著你從醉仙樓出來，一時間情緒上頭說了些胡話。希望你不要在意。」

    好一句「任務傍身」，一句「不要在意」。

    輕而易舉地就為被圍觀群眾指指點點的韓曄脫了身。趙陸在一旁怒目圓瞪，卻又礙著戚時序在不敢多說什麼。

    韓曄本欲說些什麼，在看到戚時序一臉無所謂時，平添了些火氣。他死死咬緊牙，冷哼了聲。

    「夫人要說的只有這些？」

    一石驚起千層浪。韓曄對戚時序喊的那句「夫人」讓其他人重燃了興趣。

    「莫非......眼前這位就是皇上給韓小侯爺指婚的男妃？？？」穿著褐衣的婦人嘖嘖稱奇，視線不禮貌地在戚時序臉上來回打量，似乎想要看出對方與眾不同的地方，不然怎麼能成為男妃。

    旁的人一唱一和，故作怪叫：「救命！真是男的呀？那誰不憋屈，韓小侯爺來醉仙樓也能理解了哈哈哈哈......」

    「這瞧著也沒什麼特別的呀，怎麼就委身人下做了以色侍人的賤種？呸！」

    ......

    類似的話語宛如尖銳的刀子，一字一句傳到戚時序耳里都無比清晰。一旁的趙陸自然也是聽見了，他瞧著戚時序發白的臉色，直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韓曄在看到戚時序驀然變白的臉色就開始懊惱自己說話不過腦子。隱朝男風並不開放，他一時口不擇言說了那種話，戚時序一定免不了在背後被人嚼耳根子。

    他也是......也是......韓曄忿忿不平地揪了下發冠。

    此番舉動落到戚時序眼裡自然也是變了味道，他臉色煞白想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在這給他難堪，可又怕對方聽了心煩。

    他心悅韓曄不假。可他作為戚家侮辱韓曄的工具，只怕是說出這份情感會讓韓曄噁心不已吧。

    他愣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卻感覺腕間溫熱，側目發現韓曄拉起了他的手。

    「本小侯爺的婚姻大事輪得到你們置喙？聚在這嚼舌根，也不看自己有沒有命！」韓曄冷淡地掃視一圈，最後回到戚時序臉上，不自覺放柔的力道，「我們走？」

    韓曄也覺得憋屈。心上人突然被一道聖旨送在自己身邊，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戚時序自從進府以來，便總是避著他，不愛跟他說話，也不往他跟前湊。這些他都能理解，畢竟以「男妃」這樣的身份，戚時序丟了多大的面子，他不是不知道。雖然讓世人都明白，戚時序屬於他很重要，可他也不願戚時序被非議。

    思來想去，也只能嘆口氣。戚時序一定不喜歡他吧，又受了這麼大的折辱，不願意見他也挺對的，他便也不好強湊上去惹人厭煩。心情煩悶的韓小公子被人引來喝酒，卻也沒想到是醉仙樓這等不正經的地方。他本進去就準備出來，卻瞧著戚公主和崔太傅一前一後進了隔壁包廂，他心下狐疑，這兩人在他印象里從未交集，想探個清楚，這才出來的晚一點。

    一出來就碰上趙陸對他的叫罵。

    這趙陸之前就天天往戚時序面前湊，他看著便心煩，自然沒了好臉色。

    再者為了探聽情報，做戲間也被灌下幾口酒，見著戚時序直接站到趙陸身邊就開始委屈。聽著對方冷靜自持的說辭，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去了那煙柳之地，行了那雲雨之事，就怒從中來，有些失言了。

    可明知對方無意，聽聞那些扎人的話時，還是沒沉住氣，多管了閒事。沒控制住拉起對方就走，但讓他意外的是戚時序也沒掙扎。

    倆人一路牽著手，直到走出了那群人的視線。

    「不好意思......」戚時序見自己指尖的麵粉沾上了韓曄的手，有些抱歉，訕訕地想把手收回來。卻被韓曄握得更緊。

    韓曄頭腦一熱，覺得他們倆人夫妻之實是聖旨上昭告天下了的，就算彼此再看不上眼也得在一起。他憑什麼要忍那相思，不如就著機會把所有話問清楚，免得他不死心又傷心。能這麼想，確實說明他被酒弄得醉了。

    「戚時序。你很討厭我嗎？」

    被韓曄認真的注視著，戚時序不明白韓曄為何要這麼問。

    「當然不是！」他急忙否認，「我只是覺得自己又給你添了麻煩......」

    韓曄卻倏而笑了，笑得戚時序把剩下的話咽回了肚子裡，直勾勾看著韓曄的笑顏。

    「那你聽好了。」韓曄很鄭重，「戚時序，我喜歡你。」

    什麼？

    戚時序直接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方才聽到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