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終究不過是夢一場

    所有的一切美好，全都戛然而止，塞外大草原上，馳馬牧羊的約定，再也不可能實現。

    一切的美好都消失了，破滅了，沒有了。

    所有的武俠迷們，全都不願意相信會有這樣的情節。

    這樣的情節，對於蕭峰，對於阿朱，對於所有的讀者們來說，都未免太過於無情了。

    所有的武俠迷們，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情節。

    但這樣的一個情節，卻是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蕭峰、阿朱二人分析認為，那個連續殺害喬三槐夫婦，玄苦大師，且嫁禍給蕭峰的大惡人，應該就是三十年前，帶領中原武林群毫，在雁門口伏擊蕭峰父母的帶頭大哥。

    如果說三十年前，帶頭大哥帶領中原武林群豪，伏擊蕭峰父母，是受了奸人欺騙，且出發點是為了保護少林寺的武學典籍，不讓大宋的武學流入遼國，情有可原。

    那麼，帶頭大哥殺害喬三槐夫婦、玄苦大師，就絕對不可原諒了。

    因此，蕭峰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帶頭大哥，手刃仇人，然後和阿朱一起去塞外馳馬牧羊，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而在尋找帶頭大哥的過程中，蕭峰被已故丐幫副幫主馬大元的夫人所騙，誤以為段正淳便是當年的帶頭大哥。

    蕭峰、阿朱二人找到段正淳，當時的段正淳正和一個叫做阮星竹的女子在一起，阮星竹自然也是段正淳的情人之一，他們有一個女兒叫做阿紫，刁蠻任性，戾氣歹毒。

    上天再次開起了玩笑，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阿朱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段正淳與阮星竹竟然是她的親生父母，那個阿紫則是她的親妹妹。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非常高興的事情，但奈何段正淳是當年的帶頭大哥，蕭峰此次來正式為了手刃段正淳。

    阿朱的心裡飽受煎熬，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蕭峰約段正淳晚上三更，在青石橋上見面，說有事情要和段正淳談。

    阿朱強顏歡笑，突然之間生病了，身子瑟瑟發抖，她對蕭峰說：「我好為難，大哥，我真是沒法子。我不能陪你了。我很想陪著你，和你在一起，真不想跟你分開……你……你一個人這麼寂寞孤單，我對你不起。」

    蕭峰只以為阿朱說的分開，是分開一會兒，握住阿朱的手，柔聲安慰。

    阿朱卻說她覺得可能會分開很久很久，她離開了蕭峰，蕭峰會孤單，她也會孤單。

    蕭峰再次出聲安慰，說等他殺了段正淳之後，他們就去塞外打獵牧羊，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本來就是他們之前的約定。

    阿朱聽後非常的嚮往，如果真能夠和蕭峰一起，過上那樣的生活該有多好。

    可是，或許已經沒有機會了，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先易容成蕭峰去找段正淳，取消了晚上的相約，讓後又易容成段正淳，在夜晚三更的時候，來到青石橋赴約。

    她要替她的父親接受蕭峰的報仇。

    夜晚三更，電閃雷鳴，暴雨傾盆，青石橋上，蕭峰與段正淳相對而立。

    蕭峰問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段正淳也承認了所有的事情，並且表示蕭峰若要取他性命，儘管出手便是。

    蕭峰不再猶豫，降龍十八掌，至陽至剛，無堅不摧，只一掌，段正淳便直接飛了出去，撞在青石橋欄杆上，軟軟的垂著，一動不動。

    蕭峰心中起疑，搶過去一看，終於發現了受了他一掌的段正淳是阿朱所扮。

    阿朱氣若遊絲，告訴了蕭峰她之所以要扮成段正淳的原因，她是段正淳的親生女兒。

    但心中萬分悲痛的蕭峰知道，原因不僅僅只是如此。

    他知道阿朱之所有要用一死，來化解他和段正淳之間的恩怨，除了因為段正淳是她的親生父親之外，更是為了他。

    因為，如果他殺了段正淳，那麼大理段氏定不會善罷甘休，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極強，如果有人練成，即便是他蕭峰，也未必能夠抵擋。

    阿朱為了她的親生父親，更為了他，終於選擇了用自己的生命，來化解這一場恩怨。

    蕭峰悲痛欲絕，他願意用所有來換回阿朱的生命，然而阿朱在說了這麼多的話之後，終於不再說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香消玉損，塞上牛羊的約定，終成了空！

    再之後，經過一些事情，蕭峰知道了段正淳並不是當年的帶頭大哥，自然就更加不可能是殺害他養父養母、授業恩師的兇手了，是馬夫人騙了他。

    什麼後悔與悲痛，能比蕭峰此時的後悔與悲痛更深？

    但再後悔和悲痛，阿朱也已經香消玉損，再不可能醒來，也再不可能陪他去塞外牧馬放羊。

    這樣的情節瞬間就戳中了，所有武俠迷們的淚點，無數的武俠迷們淚眼朦朧。

    「阿朱，我在塞外，你來瞧我不瞧？」這是蕭峰對阿朱說的第一句情話。

    應該算是情話吧，對於蕭峰這樣一個豪邁自在、頂天立地的漢子來說，能夠把情話說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

    當然，這句話其實更應該算是，蕭峰向阿朱表白的話。

    當時，阿朱在雁門關等了蕭峰五天五夜，後來兩人為了尋找帶頭大哥，又穿越了半個大宋，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你有情，我也有意。

    蕭峰知道阿朱喜歡他，他也喜歡阿朱，而且都已經是情根很深了的那種，他想向阿朱表白，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終於在穿越了半個大宋之後，他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表白之話。

    阿朱紅著臉，低聲說道：「你馳馬打獵，我便放牛牧羊。」

    這是阿朱的回答，兩人終於確定了關係，也定了塞上牛羊之約。

    「蕭某得有今日，別說要我重當丐幫幫主，就是叫我做大宋皇帝，我也不干！」

    「有一個人敬重你、欽佩你、感激你、願意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陪在你身邊，和你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

    確定了關係，定下了塞上牛羊之約，兩個人的心情也是極為的甜蜜。

    他們共同勾勒出了未來美好的畫面，然而又有誰能想到，那終究不過是夢一場。

    參透了所有的希望與努力，也抵不過命運的一個玩笑，僅僅只是一個玩笑，所有的結局，就已經完全改變。

    塞上牛羊之約已成空，夢卻似乎還沒有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