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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阮箏嚇一跳,趕緊把門窗關緊,又示意陸善沅說話注意些:「這話可不能傳出去,那可是皇上,你從前不知他身份跟他吵鬧幾句也就罷了。現在既知道了自然要尊敬為好,切不可任性妄為。」
陸善沅無奈地點點頭。道理她都懂,但一想到封汲她就尊敬不起來。
什麼嘛,出個宮能把自己腿摔斷的男人,一點兒也不像她心中想的皇上那般高大偉岸。倒是那臭脾氣挺像個九五至尊,挑剔得要命。
阮箏就勸她:「你也別總說他不好,他對你還是挺好的。換了旁人這麼頂撞他試試。」
「換了是你頂撞他,只怕他也會笑呵呵的。阮姐姐我聽說皇上曾有意立你為後?」
「都聽誰胡說的,沒有的事。」阮箏一口否決,「從前太后見我乖覺誇過幾句罷了,那些人就以訛傳訛。皇上要真有這意思能把我賜給王爺?」
「那倒是。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苦了阮姐姐你了。」
「那……倒也不至於。」
「你不覺得嫁給王爺挺叫人擔心的嗎。萬一哪天得罪了他,他會不會像上陣殺敵一樣……」
阮箏不由笑出聲來:「這叫什麼話,王爺上陣殺的是敵國的兵士,我嫁過去是做他的王妃,哪裡就喊打喊殺了。他再怎麼不解風情,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嫡妻那般。」
「那可不一定,我祖母就說過,說我父親從前與我母親總是打打殺殺動手動腳。」
「那她必定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阮箏暗道陸善沅真就還是個孩子,對男女之事一竊不通。見她一臉天真爛漫地望著自己,阮箏輕嘆一聲俯到她耳邊,輕聲同她解釋了一番。
陸善沅一聽果真羞紅了臉,喃喃道:「他、他們怎麼這般不要臉。」
「這怎麼是不要臉,若非如此哪來的你呢?」
「所以阮姐姐你嫁給王爺後也會同他、同他……」
阮箏立馬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不光是我,天底下但凡成了親的女子皆是如此,就是你也是一樣。難不成你還想嫁人後與夫君天天一同稟燭夜談,或是拿塊帕子比誰繡的花樣更好看不成?」
陸善沅沒想過成親後的事情,但這會兒聽阮箏一說思索了片刻後點頭:「我就是這般想的,難不成不對嗎?我夫君若是個讀書人,我自然要盯著他日夜苦讀,日後也好考取個功名。他若是個靠家裡蔭封個一官半職的,那也得勤勉上進才行。繡花雖不必,但家中大小事宜總也要談談的。」
「那談完那些事情後呢,你倆不睡一張床不蓋一床被,不想要生個一兒半女?」
陸善沅羞紅了臉:「我、我沒想那麼多。」
「那你現下便可以想起來了,過了多久你母親定會為你相看人家,你終究也是要嫁人的。」
陸善沅被阮箏說得有些暈糊,但又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想到她也要嫁人,嫁給一個不知是圓是扁的男人,她就心慌得厲害。
心裡像是填滿了什麼,可是說不出也裝不下,竟成了她心頭的一塊病。
那日從富平侯府回家後,陸善沅就像被阮箏傳染了一般,也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她胞兄陸嘉元見狀自然好奇,忍不住打聽了一番。
只是他前腳剛從妹妹這兒打聽到了一些事情,後腳就跑去找了封瀛。
那一日封瀛正在府上同劉長墨下棋,見他進來也不招呼,只叫韓逸替他拿把椅子坐下。
陸嘉元哪裡是坐得住的人,連連擺手謝過韓逸,自個兒就在書房內亂逛起來。封瀛見狀便道:「你今日來是不是有事同我說?瞧你這坐不住的樣子。」
「自然是有事兒。」
陸嘉元替他關上門窗,又看了眼劉長墨,一副想讓他走的樣子。封瀛卻道:「要說便說,有什麼事是他聽不得的。」
劉長墨也是一副我偏要坐這兒聽的架勢。陸嘉元便道:「好,那你封子越可別後悔。」
說完他長袍一撩坐到了一旁,開始喝起了茶來,邊喝邊道:「我聽我妹妹說,你那個未婚妻阮姑娘,怕是對這樁婚事有所顧忌。」
這話一出封瀛隨即扔下了手中的白子,望了過來:「此話怎講?」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妹妹說了,阮姑娘幾日不見瘦得都沒人形了,可見定是賜婚之事給了她極大的壓力。」
封瀛只覺這人滿嘴胡說八道。
他與阮箏的婚事本就是你情我願,談不上強迫二字。皇上賜婚不過是錦上添花,且賜婚前他已得了對方允准,絕非仗勢欺人。阮箏怎麼可能因為這樁婚事就一夜消瘦成那樣。
「可是你妹妹聽錯了?」
「聽錯了或許有可能,但人瘦了這一點兒我妹妹總不會眼瞎吧。其實想想也正常,一聽說要嫁給你,哪家姑娘不得嚇得幾天幾夜睡不好啊。畢竟你這個凶名在外,雖說長得好看但姑娘們還是會害怕。萬一哪天惹了你,說不定全家都被你給殺了。」
劉長墨實在聽不下去,抬手輕笑道:「你又胡說,子越哪裡是這樣的人。」
「我們自然知道他不是,可姑娘們未必知道。姑娘們本就膽子小,一聽說自己要嫁給個殺神,還不得嚇得整日躲在屋裡哭。那個阮姑娘嬌滴滴的漂亮模樣,膽子能有多大。」
封瀛心想那她膽子可一點兒不比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