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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丫鬟這一趟當真是無妄之災,嚇得立馬哭紅了眼。她想哀求自家小姐救命,可林昭卻像沒聽見老太太的吩咐一樣,整個人呆愣當場。
可憐的丫鬟就這麼被拖出去打了個半死,而林昭根本沒聽見外頭院子裡悽厲的慘叫聲,只顧著自己傷心難過。
她從年少時就在等著與那人成親。當年聽說他被派去了西北,她也曾彷徨迷茫過。一時想著他若是死了自己要不要做望門寡,一時又盼著他建功立業榮耀歸來。那時候家中給她說親她哭過鬧過,也曾妥協過。可萬事皆是峰迴路轉。
她還未曾嫁出去,那邊封瀛便得勝歸來一夜掌權。從那時候起林昭便一心一意只想嫁給這個男人了。
他們本就定了親,他娶自己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可她等啊等啊,怎麼等都沒等來這個男人上門提親。
為了他她一直待嫁閨中,不是不為自己的年紀發愁,也不是沒想過放棄另尋良人。可在見識過他的風光霽月後,林昭心裡哪還容得下旁的凡夫俗子。
就算是入宮為皇都不及嫁給他叫人心動。
可那一日在慈寧宮,他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跳下水去救阮箏,事後聽說兩人還一道留在了正殿之中與皇上太后說話。而過了沒多時便在今日,皇上便為他倆賜了婚。
所以那一日他們便定下了婚約,事情已然板上釘釘再無轉圜的餘地是嗎?
可他有沒有想過,他這樣突然定了親,卻將她置於了何處。她為了等他熬成了老姑娘,沒了與他的婚事她要嫁給何人去?
難不成要與人做續弦當別人的後媽去?
林昭不甘心,當真是不甘心。
她突然掩面而起,哭著跑了出去。
身後林老太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若不是他們太貪心,林昭早已嫁人說不定孩子都已有了。而為了用她的婚事綁住慎親王,以便保住林家長久的富貴,他們眼睜睜地犧牲了一個孫女,到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事兒就像兩大巴掌,啪啪地打在了林府的臉面上,叫人抬不起頭來。
一時間京城內有人歡喜有人憂,還有不相干的人只顧著看好戲。
跟林家的愁雲慘霧不同,鎮國將軍府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大為歡喜。鎮國將軍一直以來拿封瀛當自家晚輩看,從前總擔心他醉心國事不理自己的婚事。如今見他說了這麼好的親事自然高興。
陸嘉元陸善沅兩兄妹則是各為這對男女感到高興。陸嘉元拍掌笑道:「這下子我可不必再擔心封子越會孤獨終老了。」
陸善沅便笑他:「哥你還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我家阮姐姐成了慎王妃後自然會對王爺好。倒是你屋裡一個知冷知熱的都沒有,偏偏又是花名在外,你說你往後可怎麼辦。」
陸嘉無一臉不以為然,倒是陸夫人聽了不免長吁知嘆。
看中的兒媳婦就這麼飛了,還是飛得如此徹底,連爭取一下的想法都給直接拍死在了檯面上。
那可是聖上賜婚,賜給的又是慎親王,他們陸家就算拼上滿門的榮耀也不可能把阮箏搶過來。
唉怪只怪自己這個兒子不中用,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都不會爭取。陸夫人氣得狠狠戳了兒子的額頭,罵道:「你啊,看我回頭給你找個什麼樣的媳婦來鎮住你。」
陸嘉元笑道:「娘你就不用操心了,兒子自己心中有數。」
「你能有什麼數,整天只知道吃花酒。」
「那是在替王爺辦事兒忍辱負重。你當我喜歡鑽在那脂粉堆里?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氣您是沒聞見,聞一次嗆得人幾天都睡不好。」
陸夫人對此嗤之以鼻:「我看你辦事是真,樂在其中也是真。不是叫花粉嗆得睡不著,而是肖想美人睡不著吧。」
陸善沅聽著母親與哥哥亂開玩笑,只顧著在一旁亂笑。好容易在家裡安份了幾天,待這個事情熱度稍降後便去了富平侯府找阮箏玩。
只是一見到阮箏她便愣住了。
「阮姐姐,半月未見你怎麼消瘦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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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見著陸善沅後先是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隨即揉了揉睏倦的雙眼。
她起來有一陣子了,但整個人還是不太清醒。青黛用了不少粉替她遮眼底的烏青也不管用,當著陸善沅的面阮箏也懶得裝,索性坦白道:「我這幾日沒睡好。」
「難怪瘦了一大圈。阮姐姐,你是因為什麼睡不著,是因為賜婚的事嗎?」
「嗯。」
陸善沅不知兩人感情到了哪一步,小心翼翼猜測道:「你是不是有點害怕啊,阮姐姐?」
「害怕,害怕什麼?」
「害怕嫁給王爺啊。王爺這個人吧我聽我哥也說起過幾回,好像脾氣是有點硬,也不怎麼會說好話的樣子。雖然長得挺好看的,可他不笑的時候看著特別凶。我反正是挺怕他的,你不怕嗎?」
阮箏心想她從前倒是也怕過,現在嘛,怕的跟從前不一樣了。現在她就怕他吻自己,因為吻一下就會要她半條命。
那日在馬車上的一個深吻,阮箏後來好半天沒喘勻氣,現在想起來還有些頭暈的無力感。
若說這是怕,那也算吧。
於是她點了點頭,陸善沅便會錯了意,立馬變得義憤填膺起來:「我就知道這事兒不太好,說賜婚就賜婚,也沒有問過你的意思。皇上那人怎麼這樣,都不管別人願不願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