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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那是自然。錢財不過身外之物,咱家也不缺那個。若那男兒當真是有出息的,箏兒多帶些嫁妝過去就是了。最要緊是人好待箏兒也好,將來能有出息的話我們箏兒說不定還能得個誥命。」
阮箏聽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自己的婚事那個興奮勁兒,當真是叫她目瞪口呆。她幾次想要插嘴打斷他們的話頭,竟是尋不到一點機會。
一直到兩人說得口乾舌燥,阮箏才趁他倆喝茶的空隙說了一句:「其實這事兒也不急,還是從長計議得好。」
「這事兒可慢不得。」不等兒子說話,阮老太太比他還急,「你今年已過十六,再不說親可就遲了。若是叫你母親給牽連了,只怕往後想找個好人家就難了。」
富平侯也道:「是啊,爹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怕匆促之間挑錯了人?你放心,爹就你一個女兒,怎麼可能胡來,定是要挑得趁心如意才是。」
他這隻有一個女兒的說法一出口,屋內的三人皆是一愣,好半晌都沒人說話。
這個家原先有兩個小姐,富平侯也有兩個女兒。雖說因為長公主的關係他對二女兒向來不親厚,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親骨肉。
一想到她如今困在宮中只怕永世都不能再出宮門,富平侯突然有了幾分傷感。他看向阮箏輕聲道:「你妹妹她……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阮箏搖搖頭:「具體的女兒也不清楚,但多半是母親的主意。母親想送她入宮為後,所以才會兵行險招,只是這事兒實在做得……」
長公主畢竟算是她名義上的長輩,阮箏沒好意思說她壞話。但阮老太太就不一樣了,當即接過話頭道:「她就是貪心不足。原本憑咱家的門第,給茱兒說一個家世不太顯赫但能過舒心日子的人家一點兒不難。就是她想把女兒送進勛貴人家當正妻也不是難事,最多茱兒往後過得操心些罷了。可她胃口太大,竟是想叫茱兒當皇后。就算真送進宮也沒有這般胡來的,欺君枉上,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可曾想過家中其他人,想過你和你父親,還有年幼的笙哥兒。她誰都不想她就想她自己和她生的那個女兒。所以走到這一步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我們也沒有半分對不起她的。當年若不是她橫插一槓子,你們倆的日子都不會過成現在這樣,還有瑩兒……」
阮老太太提起江氏屋內的另兩人便愈加沉默,似乎說什麼都不合時宜。尤其是富平侯被勾起了傷心事兒,默默背著後走出了屋子,一個人頂著日頭回書房去了。
剩下阮箏又陪著祖母說了會兒話,這才回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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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侯府大門緊閉,除了必要的採買外當真是誰都不許出府。就連富平侯都向太常寺告了假,每日待在家中管束家人與下人。
阮箏這些日子卻是挺想出一趟門,自從那日父親和祖母說起要給她相看婚事後,她便一直想找個機會出去一趟找封瀛談一談。
說好了要叫皇上賜婚的,怎麼她人都回來好幾天了,他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難不成是那日她嫌棄他的話說重了惹他不快了,他這是打算反悔了?
阮箏一想到這個可能便寢食難安。那人怎麼這樣,明明就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可說話不算話。說悔婚就悔婚。他若是不認帳的話,往後她還怎麼嫁人。
不僅陸善沅知道,連姜萱也知道兩人的關係,那日他跳湖相救看到的貴女更是多達二三十人,這些人歸家後必定要說起此事。
那些人家即便眼下不說什麼,但若時日一長沒聽到她與慎親王定親的消息,搞不好便要說三道四。到時候流言四起,她再想尋個好人家嫁了就真的難了。
所以阮箏想見他一面,問一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若是當真不想娶她了也直說,那她便索性由父親做主嫁人算了,也好過一直等著他等來場空歡喜,最後還蹉跎了年華。
阮箏百無聊賴地扯下一片紅瓣,口中細數著:「他娶我,他不娶我……」
邊說邊扯花瓣,最後扯得只剩一片的時候那句「他娶我」將將說完。一想到下一句就是「他不娶我」,氣得阮箏直接把手中的花給扔了。
好在這時白蘇帶了薑蓉的帖子進來:「姜家姑娘約姑娘明日出去喝茶,姑娘去還是不去?」
阮箏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忙不迭道:「去,自然要去。」
「可是老爺不許府內人出門亂走。」
「我出門是去辦正經事兒,哪裡是亂走。薑蓉父親姜大人乃是監察御史,最是了解朝中局勢。我見了薑蓉自然能向她打聽近來朝廷之中有沒有人參父親一本,或是拿我們家的事兒大做文章者。這可是於我們府上悉悉相關的大事兒,絕不是什么女兒家玩樂的小事。」
白蘇見她說得義正辭嚴,一時間竟也信了。
阮箏又用這個理由去找了祖母,哄得她准許自己出門,然後便高高興興在屋內挑了一天的衣裳,第二日打扮一新出門會朋友去了。
薑蓉這幾日在家中也是憋得狠了,自打從堂妹處聽說了阮箏與攝政王的種種後,她便一心想要來尋好友問個清楚。
無奈父親不許她出門,要她這幾日乖乖待在家中,於是便只能一拖再拖,最後尋了個去首飾鋪子打首飾的由頭才被母親准許出門。
她既已說了親便是待嫁之人,一應出嫁該準備的東西如今也要預備起來了。即便成婚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眼下要忙的事情也是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