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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這麼說來,這是你母親的東西。當日你去山上找她,她只給了你這一樣東西,想來這東西意義非凡。如今它落在我的手中,足以證明你我有緣。」
阮箏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在意識到這是母親給她的東西時,她便猜到了這是什麼。
母女連心,母親最記掛她什麼她自然清楚,無非就是盼著她嫁個好人家。當初陸夫人那般有意撮合自己與陸嘉元,想來她與母親從前必定為兩人定了親。
去別莊的時候陸夫人三番五次旁敲側擊問她生母有沒有留什麼東西給她,指的大約就是這枚同心玉。
這應該是與她婚事有關的東西,母親給她是想讓她拿著去找陸夫人,以便兌現當年的約定。
只是她必定沒想到這同心玉最後會落到封瀛手裡,而她的姻緣也不在陸家。
兜兜轉轉間,這事兒說起來也有些荒唐。
阮箏被他摸著臉,兀自有些害羞,扭捏著不願承認這樁事情,伸手就要去奪那玉。
「既是我的東西,那便還給我。」
封瀛哪裡會聽,直接將東西藏在了身後。阮箏撲了個空身子一晃,又踩到裙擺重心不穩,竟不受控地撲進了封瀛懷裡。後者也不躲,伸手一把將她摟住。
兩人正摟抱在一起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活潑的少女衝進屋裡,嘴裡叫著:「阮姐姐,你看我新得的這枚簪子怎麼樣……」
話沒說完少女就僵在當場,手一松簪子應聲掉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阮箏一跳,她頭腦一空渾渾噩噩間不知該說什麼,甚至都忘了掙扎,任由封瀛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倒是封瀛用大半身子護住阮箏,沖不請自來的少女發問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誰,是哪家的姑娘……」
少女嚇壞了,抖抖嗦嗦道:「回、回王爺,臣女姓姜,名叫姜萱,是、是禮部侍郎姜姜姜……」
姜萱實在太過害怕,說到此處怎麼都說不下去,哭喪著一張臉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委屈地喊了一聲:「阮姐姐……」
阮箏不由心疼起來。
姜萱是薑蓉的堂妹,這次也在入宮之列。本來薑蓉也是要來的,只是她家裡前幾日正好與她說定了親事,太后便免了她進宮。
姜萱年紀小又愛玩,進了宮與她最為相熟,便時不時來找她玩。今日必定也是如此,卻沒料到撞見了這一幕。
更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也認得封瀛,還被對方幾乎嚇哭。
阮箏有點來氣,一把推開封瀛走過來把準備跪下的姜萱扶起來,安撫道:「別哭,沒事兒啊。」
姜萱這會兒哪裡還聽得進去,她只覺得自己大禍臨頭,搞不好都走不出皇宮的大門了。
白日裡阮箏落水的時候她也在石橋時,看到攝政王不顧阻攔跳進水裡救人時還覺得阮姐姐命真好。沒成想到了晚上居然還能撞見他倆在房裡……
怎麼辦,她是不是真的活不成了?
王爺剛剛還問了她的名字,這下子不光她活不成,整個姜家是不是都要有滅頂之災了?
想到這裡姜萱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阮箏見她哭就心疼,忍不住遷怒封瀛:「你這麼凶做什麼,把人都給嚇哭了。再說姑娘家的閨名是能隨便打聽的嗎?回頭傳出去多不好聽。」
封瀛問的時候並未想太多,他高高在上慣了,除了對阮箏外其餘女人得不到他半點耐心。平日裡又查問人查問慣了,一時順嘴便問了出口。
想不到倒是惹了阮箏不痛快。
「隨口一問,你叫她不必害怕。」
「遲了,她已叫你嚇哭了。你、你還不快笑一個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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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聽到這話說話都結巴了:「阮、阮姐姐,我、我我……」
話沒說完阮箏又沖封瀛道:「快點兒,要不然她能哭一晚上。」
姜萱徹底瘋了,連簪子都沒拿轉身提起裙子就跑了出去。阮箏看著她跑遠的背影頗為遺憾:「怎麼跑了,東西不要了嗎?」
說完撿起地上的簪子,一抬頭就對上封瀛的臉。
他正彎腰俯身湊到她跟前,臉上就掛著平日裡鮮少見的笑容。那笑將他周身的戾氣悉數驅散,只留一張清俊的臉孔,直接擊中了阮箏的少女心。
他一個大男人,為何要長得那麼好看。想想三皇子那個腦滿腸肥的樣子,難怪他倆不是親兄弟。
阮箏被他這突然的懟臉嚇一跳,艱難地往後仰了仰頭,又伸出手指抵在他的額頭上:「你湊這麼近做什麼。」
「給你看我的笑啊。」
「不用了,萱兒都走了,你現在笑有什麼用。」
「自然是有用的。」封瀛怕她摔倒伸手將她撈了回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聲道,「你看見就可以了,旁人無所謂。」
「我、我也不想看。你笑得太不自然了,這樣是不行的。」
阮箏突然又覺得自己尋到了一個找茬的藉口,掙扎著從封瀛懷裡掙脫出來:「你、你回去好好練一練你這笑,哪天練好了我再考慮婚事。你這樣整日不苟言笑嚇死人的樣子,我才不要嫁給你,我不喜歡嫁給一個兇巴巴的男人。」
說完便又下起了逐客令。封瀛見外頭天色不早,便也不再強留,只將那同心玉揣著袖裡。
「那我今日先走,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