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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此言一出場上一片譁然,原本勝券在握的長公主臉色巨變,不敢置信地回頭盯著杜仲,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死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可知她說出這番話便是往富平侯府頭上按了一頂欺君的帽子,是要滿門抄斬的。

    不光她吃驚,阮箏也有點吃驚。畢竟事關侯府她也不能袖手旁觀,只是她剛要起身卻被封瀛按住了手。對方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兀躁。

    「有我在,你放心。」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趕在長公主出手揮杜仲巴掌前將她攔下。

    「長姐還須認清此處為何地,太后皇上跟前莫要放肆才好。」

    長公主這會兒已是一片混亂,顧不得去罵封瀛只衝著杜仲喝道:「你個賣主求榮的東西,你倒說說看陸家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敢在太后皇上面前滿口胡謅,犯下這欺君砍頭的大罪。你以為你收了好處幫了陸家便能高枕無憂,想想你家中的老父母和你的弟妹們,你可曾為他們想過?」

    這番話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在場諸人全都聽了出來。

    陸善沅直接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到底是誰欺君公主還是想想清楚再說得為好,我家世代忠貞正直,可做不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

    長公主氣得嘴都歪了,奈何封瀛擋在跟前打不著杜仲,陸善沅跟前又有小皇帝護著更是難以近身。一時間只得沖太后道:「娘娘千萬明察,此事必定有詐,必有奸險小人買通了這個丫鬟。她向來護主,今日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杜仲雖是個丫鬟這會兒倒是也豁了出去,規規矩矩地向太后行了一禮後又道:「民女不敢胡說,求娘娘明察。民女雖是阮家的奴僕,可也知皇恩浩蕩,怎敢做出欺君罔上之事。民女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

    鄭太后臉色鐵青著點了點頭:「好,哀家自然信你。」

    「娘娘!」

    長公主急得大吼一聲想要衝上去分辯一二,卻被封瀛一把拽住胳膊。

    「大皇姐莫急,此事還未完結,不妨再聽一人所言如何?」

    長公主看著他諱莫如深的臉色,心知情況不妙。可想反對已是遲了,封瀛不等她回話便吩咐人將在外頭候了許久的一個人帶了進來。

    「太后娘娘不妨問問這位媽媽,她是長姐身邊的老人,從前也在宮中待過,想來娘娘對她還有點印象。」

    鄭太后仔細看了眼走出來的人,點頭道:「是,這是跟在公主身邊的許媽媽,當年最是得寵,向來都是公主的心腹。你今日叫她進宮是為了何事?」

    許媽媽見了太后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沒等對方開口問便自己高呼有罪,連連磕頭請罪。

    然後她便將長公主如何問清阮茱當日之事,如何定下利用帕子爭奪功勞一事一一說了:「公主說了,要將二姑娘送進宮來當皇后,所以才要搶陸五姑娘的功勞。」

    若說杜仲反水的時候長公主尚且還存了一絲反敗為勝的希望,可如今連她最信任的許媽媽都出賣了她,她便知自己今日再無勝算。

    這些人究竟中了什麼蠱,一個兩個都要背叛自己。是她對她們不夠好嗎?

    長公主一臉哀戚地望向許媽媽,突然沒了打人的衝動。那可是她當作養母看待的人,為何今日竟要棄她而去?

    所以這世上所有人都要拋棄她了嗎?

    許媽媽不敢與她對視,說出對長公主不利的話她也十分糾結。可她不得不為家中老小考慮。跟著長公主一起犯欺君之罪,他日被揭破他們全家就是一個死字。

    皇上太后或許會顧念恩情饒了公主,可絕不會繞了她。

    她還不想死,所以當日苦口婆心勸公主不要兵行險招。可她昏了頭就是不肯聽自己的,那也怪不得她為了自保出賣她了。

    畢竟她也只是說出實情,並非助紂為虐。

    想到這裡許媽媽的心情又坦然了幾分。話已出口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往後她與長公主的主僕恩情便算是絕了。

    一時間殿內誰都沒有說話,卻誰都清楚今日這場鬧劇已然收場。

    接下來便是看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了,長公主母女膽大妄為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去是留不過就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

    再怎麼高高在上的公主,做下這樣的蠢事只怕天王老子也是救不了她了。

    長公主心裡也清楚,她是大勢已去無須再做無謂的掙扎。連從宮中起就跟著自己的老人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可見她是有多麼失敗。

    只是她到底還是不甘心,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死死地盯著封瀛那張可恨的臉看了許久,突然冷笑道:「我倒是沒想到,居然是你在後頭算計我。我還以為你扶植這麼個傀儡小皇帝,為的就是有一天取而代之。沒成想你對他還挺掏心掏肺。你這般做為了什麼啊封瀛?我倒是好奇,你這個野種做這麼多的事,難不成當真是為了大鄴的江山?呵可笑,這江山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又不是封家人,這江山就算倒了又與你何干!」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話一出殿內幾乎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除了封瀛,依舊是那麼張處變不驚又嚴肅異常的臉孔。

    長公主見他不為所動心中更為生氣,旁若無人地罵道:「你該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你母親又是什麼身份?呵,也就是我娘親死得早,否則哪裡輪得到你娘那隻破鞋上位。一個前朝破落王爺家的主母罷了,丈夫死了家也敗了,大著個肚子進了宮成了這大鄴的國母,我呸,這本該是我母親得的榮耀,卻被她給得了去。還有你這個野種,你根本不是我父皇的兒子,又憑什么姓封憑什麼稱王,說穿了你就是個前朝餘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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