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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封汲聽太后叫自己,只得先擱下哄陸善沅的事兒,走上一步拱手道:「回稟母后,此事兒子也不能完全說得清楚。兒子當日從山上滾落暈了下去,並未看到是哪位姑娘將兒子抬去茅草屋中。」
「那你醒來後可曾見過什麼人?」
「見過這位陸姑娘,她確實給兒子送了些吃食來。」
「這般說來,救你之人該是這陸姑娘了?」
長公主趕緊插嘴打斷太后的話頭:「娘娘,雖說陸姑娘送了吃食與皇上,可替皇上包紮傷口的確實是我們茱兒沒錯。皇上那兒應該留有一方帕子,那是我王府之物,娘娘若是不信可去王府內將所有下人的帕子都拿過來做比較便可知一二。這帕子除了我住的瓊華院外,其餘院子並無此物,便是大姑娘處也是沒有的。大姑娘此刻也在宮內,娘娘可著她來詢問一二。」
鄭太后見長公主如此不依不饒有些頭痛。本想就這麼糊弄過去,抬舉一下陸善沅也不苛責阮茱,可對方偏偏非要執拗到底。
要論當皇后,陸善沅肯定要比阮茱來得更為合適。拋開兩人的家世不談,只說一個面色紅潤身強體健,另一個面黃肌瘦弱柳扶風,只怕大婚時一身吉服禮冠便會將她壓塌了。
但長公主堅持要找阮箏過來對質,太后也拗不過她,只得讓人去後面請阮箏。
阮箏於是匆匆從屏風後離開,裝作剛剛前來的樣子從前門走進來,先是給皇上太后行了一禮,隨即默默地站到了陸善沅這邊。
她這這一站便已向在場諸人傳遞了一個信息,不論遠近親疏她反正是站在陸姑娘這邊的。
長公主見她當眾不給自己面子,氣得歪了臉。
好在阮箏說話還算實在,沒有無腦偏幫陸善沅。在太后問起灑金梅帕子的時候她也老實作答:「回娘娘的話,我們府上確實只有母親與妹妹身邊的丫鬟才會繡這種梅花,旁人是不夠格的。」
樂平公主聽到這話忍不住掩嘴偷笑。
她是打心眼裡一萬個不願意阮茱上位當皇后的,那於她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可若是陸善沅得了這尊榮那便不同了。
那光耀的可是整個陸家的門楣,她這個當嬸嬸的也連帶著臉上沾光。不僅沾光往後還能借著進宮探望侄女的由頭與太后和皇上拉近關係,而她自己的女兒也不必進宮受苦可以挑個可心的人家出嫁。
無論怎麼想這都是極好的事情,所以這會兒她便笑著插嘴道:「這麼說起來其實外頭人家也未必沒有人繡這灑金梅。當年父皇見姐姐喜歡這花才賞了她,不過花嘛哪有人不喜歡的,或許有人鍾情於這花隨手在帕子上繡了也是有的。」
長公主見妹妹給自己拆台,不由怒道:「二妹妹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那一日只我女兒在場,哪來的旁人。你那別莊難不成是誰人都能進出的?」
「內里自然不行,外面嘛我也不會這般跋扈,不許尋常百姓走動。你說是不是姐姐?」
一番話又是夾槍帶棒,長公主也是拿她沒辦法。
鄭太后聽她倆打了半天機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陸姑娘對皇帝也算是有恩,不若此事兩位姑娘皆有賞賜如何?」
陸善沅卻十分不痛快,對她來說賞不賞賜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兒明明是她做的卻要被旁人奪去功勞。
若她不在意小皇帝便也罷了,偏偏又是擱在心上的人。
他若誤會她搶了阮茱的功勞,往後看輕她了可怎麼是好。想到這裡陸善沅梗著脖子沖太后道:「娘娘明察,恕臣女魯莽不能接受這樣的安排。臣女當日並非一人救人,身邊的丫鬟也一直跟著,請娘娘將她也請來宮裡好好問話一番,臣女不願受這莫名的委屈。若皇上不認為是臣女救了他,那臣女什麼賞賜也不要,寧願受罰。」
鄭太后沒想到她是這般剛烈之人,剛剛冒起的立後心思又有了些許動搖。
皇后性子不和軟自然是好,可若太過剛強似乎也不太美。這孩子怎麼就不懂過剛易折的道理呢?
那一邊長公主一聽陸善沅的話也分毫不讓:「既是如此,那我茱兒身邊的大丫鬟杜仲也該叫過來問問話才是,那日她也是一直陪在茱兒身邊的。」
鄭太后被她們吵得頭疼,實在沒了主意只能看向封瀛:「這事兒你怎麼看?」
眾人這才注意到攝政王一直在此處聽他們這樁糊塗官司,一時間臉上皆是微變。
封瀛點頭道:「如此甚好,就請娘娘下令召兩名丫鬟入宮。」
鄭太后於是傳令下去,著人去鎮國將軍府和富平侯府帶兩名丫鬟入宮來。這期間所有人都留在殿下,或賜座喝茶或生氣抹淚,從前冷清的慈寧宮正殿倒是難得地熱鬧了一回。
陸善沅越想越委屈,一個人默默走到角落裡擦眼淚。封汲見狀有些過意不去,便上前去哄她。
陸善沅並不領情,只冷冷道:「皇上乃一國之君,無須在意臣女一界升斗小民。」
「你這話說的,朕雖是皇帝卻也是明理之人,就沖你送的那幾盤子點心,朕便不會對你疾言厲色。朕在你心裡是這般不講理的人?」
「你誤信小人,自然不是太過明理。」
「那我醒來之時身上確實綁著這帕子也是事實。且當初我醒來時你也從未說起救我之事,整日只知與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