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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確實是羨慕,這可是比皇帝賜婚更大的面子,擱誰身上都是光耀門楣的大事。

    阮箏也羨慕,不僅羨慕還高興得緊,立即著人備了厚禮去沈家賀喜。

    就像那男人猜的那樣,沈夫人那邊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如今有慎親王作保,就是借沈夫人十個膽也不敢拒這門親事。更何況她自個兒也有女兒,若是不痛快認下沈劉兩家已定親這一事實,傳出去沈碧君的名聲縱然壞了,她自己的女兒又能撈到什麼好處。

    倒不如像現在這般,好歹名聲好聽些,又是與神醫家結親又是得慎親王做媒,多少能哄得一些不知內情的人家上趕著巴結。

    只要沈夫人操作得宜,為自己女兒挑個高門大戶的婆家不成問題。

    至於往後劉家甚至慎親王府願不願意幫襯沈家,那便是後話了。

    阮箏一想到沈碧君的婚事成了,那一顆隨著馬車上下翻飛,別提有多高興了。

    她大張旗鼓地去了沈府,特意將準備的禮親自拿去送給了沈夫人。一來是想坐實這樁婚事,二來也是想親眼看看沈夫人如今是什麼樣的表情。

    那種明明想哭卻不得不笑著應酬人的模樣,看得人心裡痛快極了。

    阮箏在沈夫人那兒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起身拉起沈碧君的人要她陪自己游府去了。不理會身後沈夫人吹鬍子瞪眼睛的神情,阮箏步履輕鬆笑得一臉燦然。

    沈碧君也高興,那種由內而外流露出來的滿足掩飾不住。阮箏便故意打趣她道:「你如今可是不得了,這真是天大的面子呢。你家妹妹是不是嫉妒得都快瘋了?」

    沈碧君笑道:「她是不大痛快,整日在屋裡摔杯砸碗的,不過這事兒也確實出乎我意料,我真沒料到王爺當真願意當這個媒人。」

    邊說邊拉阮箏進了自己的院落。兩人進屋後阮箏悄悄同沈碧君咬了咬耳朵,後者便點頭遣散了屋裡的丫鬟,只留一個喜鵲在一旁侍候。

    見閒雜人等都走了,阮箏才小聲問道:「沈姐姐,有樁事情我不太明白,聽說馬車相撞那日慎親王也在場,是有這麼樁事兒嗎?」

    沈碧君一臉為難:「好妹妹,這事兒你若問我,我也確實說不清楚。」

    「姐姐當時沒見著人?」

    「沒有。」沈碧君睨了喜鵲一眼,「都怪這丫頭,說什麼也不想我掀帘子看。我若是看了便什麼都明白了。」

    喜鵲一臉坦然的模樣:「姑娘忘了,那是劉公子叮囑的,讓咱們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不許探頭。奴婢也是為了姑娘好,若是節外生枝耽誤了姑娘的婚事,那奴婢就罪該萬死了。」

    「你這丫頭總這麼誇張,怎麼就耽誤了。」

    「凡事只怕萬一,咱們還是乖乖聽話小心為妙。」

    阮箏贊同地點頭:「喜鵲說得有道理,不管那日慎親王在不在,你的事情是最最要緊的。」

    沈碧君又猜測道:「或許是巧合也說不準。王爺既是在京城,便是路上碰著了也不是不可能。妹妹這是在擔心什麼嗎?」

    「沒有,我也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阮箏打著哈哈就把這事兒敷衍了過去。她當然不會告訴沈碧君自己懷疑的事情。

    一直以來她對那個男人的身份都深信不疑,只因她認為若這人不是個太監,就絕不會應下她的猜測。

    只是這些日子越是與他相處,懷疑便越深幾分。他實在太不像一個王府內侍了,手眼通天的本事大得嚇人。關鍵是做什麼事都那麼沉穩,仿佛這世上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他若不是王府內侍又會是什麼人呢?

    阮箏突然有點害怕,不敢再往下想。既然他說是那便當是吧,她如今也只能這麼自欺欺人地繼續過日子了。

    阮箏在沈府陪沈碧君用了午膳後,又說了會兒話這才告辭離開。上了馬車後她人有點犯困,便支著腦袋靠在青黛身上歇息。

    馬車一路往富平侯府的方向駛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車身驟然停下,把車內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阮箏扶著窗框神情微變,青黛則直接出聲沖趕車的婆子嚷嚷上了。婆子靠罪道:「姑娘不怪奴婢,這突然躥出來個人,奴婢也沒法子啊。」

    阮箏聽了這話就挑簾去看,果然見車子旁邊趴了個中年婦人。趕車的婆子嫌棄她害自己挨了罵,下車就要去趕她。那婦人緊張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驚慌地四處張望。

    阮箏在她抬頭的那一刻便認出了這人來。

    她驚訝地輕呼一聲,趕緊叫住婆子:「王媽媽莫動,把她帶到我車上來。」

    王婆子一愣,連青黛都有點疑惑:「姑娘怎麼了?」

    阮箏沒解釋太多,只衝她道:「你去把人扶上來。」

    「是。」

    青黛立馬下車將人扶進了車裡。婦人沒受多大的傷,就是摔了一身灰罷了。只是她看起來頗為狼狽,衣衫上沾滿了泥漬,連頭髮絲兒里都有污泥。臉上也滿是灰塵,又像是餓了渴了許久般,整個人臉色灰敗不堪。

    阮箏見狀趕緊遞了杯水給她,又拿了塊糕點遞過去。婦人一口氣將糕點吃完,又喝了幾杯茶水,這才像是活了過來。

    這時她才抬起頭看清了阮箏的面容,這一看她便立即撲了上來,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青黛簡直叫她給搞懵了,急著要把她從自家姑娘身上扒下來。可那婦人力氣不小,抱著阮箏的雙腿說什麼也不放,口中不住說著:「姑娘,我可找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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