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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其他人也悄悄沖他豎起了大拇指,低聲誇讚他有眼光。那人就更為得意了,只是得意過後也有些許後怕。
想不到他隨口一說竟還給說中了,不過他當時也只是想著此人是哪一位閒散王爺或者哪家勛貴的世子,卻沒料到竟是攝政王本人。
這可是比陛下更厲害的人物,難怪他覺得此人坐在馬車內便像是天子出巡。原來還真就是位天子啊。
他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突然有點同情另一輛馬車內的人。什麼人不好撞偏偏撞了這一位,這是活膩了想要尋死的意思嗎?
馬車內阮茱整個人已是如墜冰窯,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那車裡坐著的竟是劉長墨與封瀛。
她第一眼看到劉長墨下車時還兀自安慰自己,可當封瀛挑簾露出臉來時,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凍住了。
明明看著姐姐一人上的馬車,明明她的馬車走在前面。可為何現在車裡坐著的竟是兩個男子。那姐姐在哪裡,她是坐在後面那輛車裡還是一早便回去了?
阮茱越想越不對,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別人挖的一個大坑裡,且還是個無底深坑怎麼也爬不上來。
她讓人撞了封瀛的車,得罪了這位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的男子。往後她該怎麼辦,她還怎麼嫁進王府?只怕封瀛這一世都要厭煩自己了。
一想到這裡阮茱脆弱的心臟實在承受不住,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杜仲一見嚇得尖叫起來,一時間車裡車外亂作一團。
沈碧君坐在後面的車裡,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她幾次想要掀簾朝外望,卻都被喜鵲攔住了。
她便道:「我就看一眼,你沒聽到外頭有人在喊,好像在說慎親王什麼的。莫非慎親王也來了?」
喜鵲卻是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說什麼也不肯讓沈碧君掀帘子:「姑娘忘了臨行前劉公子是怎麼吩咐的了?不管外頭發生什麼,姑娘只管坐著,別的什麼也不必管。姑姑別忘了你還穿著阮姑娘的外衫,貿然露面說不定會給阮姑娘惹來麻煩。」
沈碧君一聽會連累阮箏,立馬打消了掀帘子的念頭。只是心裡到底有些好奇,為何外頭有人高呼攝政王的封號,今日那個與阮箏熟識的男子,聽說是王府的下屬,難不成這事兒與他有點關係?
沈碧君一想到此事的冒險,這會兒難免緊張起來。也不知道這個辦法奏效了沒有。阮箏讓自己穿上她的外衫假冒她上馬車,說是自會有人一路跟著他們。
還讓他們一直往熱鬧的地方走,最好是那種有小路可鑽的熱鬧街市。等到了此處當真如阮箏猜測的那般,那輛一直跟著他們的馬車便鑽進了小路。而劉長墨也藉機安排兩輛馬車換了前後順序,讓自己躲到了後面來。
只是她當時完全沒想到,那輛跟著他們的馬車最後會一頭撞上來,還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當天夜裡阮茱被送回侯府人還未醒,她當街縱奴衝撞了慎親王府馬車的事情已是傳得沸沸揚揚。老太太氣得不行,當場就砸了一個茶碗。富平侯也是火冒三丈,若不是長公主攔著當場就要活活打死女兒。
阮箏早在沈碧君他們離開南胡街沒多久就回到了家中,一面拿著本書在那兒翻一面等著消息送進來。
很快白蘇就把外頭發生的一切傳了進來,阮箏聽了也沒太多的表情。
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借阮茱跟蹤她的機會把沈碧君和劉長墨的事情捅了出來,眼下就看那人接下來怎麼做了。
他可是應承過的,必會保這樁婚事無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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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鬧騰了一夜,京城裡的流言也傳了一宿。只是第二日阮箏起來,聽到了一些與她想的不大一樣的東西。
她問從外頭回來的白蘇:「你是說,昨日馬車相撞的時候,慎親王殿下也在?」
白蘇有點不肯定:「奴婢也不敢打包票,只是如今酒肆茶樓都在傳,說昨日隨遠侯家的世子當街跪倒恭迎王爺,這事兒應該不會有錯吧。」
阮箏聽得直皺眉。這事兒與昨日他們商議的略有不同。
原本確實是想借著阮茱跟蹤她這個事兒,讓沈碧君穿上她的外衫引阮茱上當。她也料准了阮茱情急之下會想辦法截停那輛車。
由她出手曝出沈碧君和劉長墨的事情,沈夫人那邊也挑不出錯處來。
而他們也一早想好了後路。當時他應承過會找王爺為這樁婚事正名,讓沈姐姐名正言順風風光光地嫁進劉家。
阮箏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又見連劉長墨都滿口贊成信心滿滿的樣子,這才定下了這麼個計策。
沒想到竟會節外生枝多出個慎親王來。
她問白蘇:「你還打聽到點別的沒有,王爺有沒有發脾氣,有沒有處置什麼人的意思?」
她也就想幫沈碧君成就一段美好姻緣,可不想得罪那個傳說中的閻羅王。若是他因此記恨阮家要降罪,豈不是大禍臨頭。
白蘇搖頭道:「沒有,什麼消息也不曾聽說。姑娘不必擔心,若王爺真要怪罪又豈會放二小姐回府,只怕當場就讓人拿下了。」
阮箏對此話半信半疑,到底還是有點不安。在家中安分守已地待了幾天後,沒等來慎親王的怪罪,倒是等來了王爺當真為劉沈二人的婚事保媒拉縴的大喜事。
青黛說得眉飛色舞:「京城都傳遍了,說劉公子好大的面子,竟請動了王爺做媒人。又說沈姑娘命好,如今京城裡的閨閣小姐,全都羨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