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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她若說了便是對菩薩不敬對太后不敬,回頭說不定要給自己惹大麻煩。且她也確實聽聞過當初太后就是因阮箏憐愛孤寡才對她另眼相看。

    既是太后都看重的人,她又如何敢駁她的面子。當下只能忍著不痛快裝模作樣道:「這是自然,只是碧君身子嬌弱,如今外頭還有些暑熱,且盼她早去早回莫要累著自己為好。」

    「那是自然,夫人放心。」

    阮箏滿意起身,隨即帶著沈碧君大方離開。剩下沈夫人一個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倒是沒看出來,富平侯家的大小姐,竟是這般厲害的人物。」

    -

    阮箏拉著沈碧君上了自家馬車後,便讓溫伯一路朝南胡街駛去。

    駛出一段路後白蘇眼尖地留意到了身後的一個人,小聲對阮箏道:「姑娘,那好像是沈家的婆子,這是一路跟著咱們呢?」

    沈碧君一聽臉色就變了,阮箏卻不在意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寬心:「無妨,你那個繼母既是關心你,咱們也別拂了她的好意。就讓那婆子跟著吧,反正咱們就去南胡街,別的地哪兒也不去。」

    她還「好心」地讓溫伯繞了幾條街道,多拐了一個大彎才去到南胡街,直把那婆子累得半死。

    不過當車子駛進南胡街時,那婆子也定下神來,心中記著夫人的吩咐半點不敢怠慢,躲在一棵樹後親眼看著阮家大姑娘同自家姑娘一道下車,阮姑娘身邊的丫鬟去敲了門,很快那門裡也露出個小丫頭的臉孔來。

    婆子待她們都進去後還機靈地同旁邊一戶出門採買的大嬸閒聊了幾句,問得方才那戶人家確實是貞姨家,家中只有一個寡婦同一個小丫頭後,這才放心回府向夫人稟告去了。

    阮箏根本不在乎婆子的去留,剛一踏進院子便一眼瞧見了站在堂屋門口的劉長墨。多日不見他似乎也清減了一些,只是那一雙眼中依舊飽含著對沈碧君濃烈的愛意,怎麼都掩飾不了。

    阮箏突然又有些羨慕起沈碧君來,人生得一亂足以,有這麼一位待自己至誠至愛的男子,其餘的便皆可略過了。

    她伸手輕推了沈碧君一把,笑道:「快去吧,咱們沒多少時間,你有什麼話趕緊同他說,有什麼主意也同他商量一番。我讓人替你們把門。」

    說罷她便讓白蘇和青黛分別守著前門與後門,又讓臘梅扶貞姨回屋歇息,至於沈碧君帶來的丫鬟喜鵲則陪著她一道進了正堂,給自家姑娘與劉公子端茶遞水。

    安排好所有的一切後,阮箏才發現這現場就獨獨多了自己一個。她既不想去守門又不想去吵貞姨,甚至還存了點想聽聽沈劉二人如何商議之事。

    於是她便主動陪著沈碧君進屋,口中說著要替二人尋茶壺倒水,目光卻在屋子裡直打轉,想尋一個自己能待的隱蔽所在,靜靜地坐著聽聽便好。

    說不準她還能給他們一些建議,讓他們能打破眼下的僵局。沈碧君為人太過和善,劉長墨也是個溫和性子,她真怕這兩人商量到最後還是一無所獲,那今日這趟豈不是白走了。

    只是她剛踏進堂屋,還沒將內里的擺設看仔細,便察覺到了一道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她循著感覺望去,待看清站在次間的人的模樣時,嚇得小心臟都停了兩拍。

    他怎麼會來這兒?

    她只是讓他幫忙送信而已,難不成他也跟自己一樣好奇,想來偷看好友如何與姑娘相會?這人怎麼也這般八卦。

    阮箏幾日未見他,想起上次的不歡而散此刻還有些尷尬,便想將頭撇開。只是還未等她移開視線,男人凌厲的目光便射了過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喚她過去,且還帶了一絲警告意味。一副阮箏若是不乖乖過去,他也不介意過來將她抓過去的霸道氣勢。

    這人怎麼這樣,當真是個蠻不講理的莽夫。

    阮箏在心裡罵了他一句,腳下步子卻沒停,乖乖地挪到了次間門口,拐到了旁邊的屏風後面。她想躲在屏風後聽聽那兩人究竟說些什麼,只是剛聽到劉長墨喚了一聲「碧君妹妹」,她已被人拽著胳膊,直接就拽進了次間。

    貞姨家的房子狹小,這屋子說是次間其實就是堂屋旁邊極小的一處所在,內里擺了一張書案並一把椅子,光這兩樣東西已是占了大半的地方。剩下的便只夠兩人交肩而立。

    阮箏被那人拽進去後腳下步子不穩,自然伸出手來扶住了書案,剛剛站穩便感覺一道高大的身影朝她欺了過去。她嚇得兩手扶住案幾,身子直往後倒。

    「你、你要做什麼?」

    封瀛與她面對面站著,兩人間的距離不過寸余。女子緊張的氣息不住地撲到他的臉上,那天被她打疼的半邊臉,此刻竟有了一種酥麻感。

    他微微一笑,說道:「放心,自然不會做你那天對我做過的事。」

    「我、我對你做什麼了?」

    「不記得也沒關係,我也忘了。」

    這分明就是在扯謊,阮箏毫不示意地拆穿他:「胡說,你分明還記得,否則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是,看來你也記得,否則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阮箏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小臉布滿了震驚與不甘,與平日裡的明艷灑脫不同,帶著少見的委屈與嬌羞。

    封瀛將手負在身後緊握成拳,不住地鬆開又再次握住,來回幾次總算壓下了心頭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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