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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阮箏看了眼漸漸落下的日頭,正要說好就被一陣冷風吹得打了兩個噴嚏。韓逸見狀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催促她上車,生怕把她給凍病了。
雖說是她自己著的涼,但只要是在王府跟前吹的風,那這病也得算到他們頭上。到時候王爺一樣不會放過他們。
韓逸從未像現在這般覺得當一個奴才實在是太難了。
目送阮箏上車離開,韓逸又叮囑了兩個衛兵幾句,這才從側門而入,想要去尋王爺。結果沒走幾步身後突然拍上來一隻重重的手,壓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子,方才是怎麼回事兒,那是阮姑娘吧?你小子一見著人就跑這麼快,難不成是動了什麼心思?」
方才兩人一同從外邊回來,韓逸一見著側門邊站著的女子立馬疾馳而去,把孟朗一個人扔在原地,搞得他頗不是滋味。於是這會兒便使勁埋汰對方。
韓逸不自然地掙扎兩下,卻沒能掙脫,只得小聲道:「別胡說,阮姑娘托我給殿下送封信而已。」
「信,什麼信?難不成是……」
「不是給殿下的,是給劉公子的。」
孟朗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你說什麼,阮姑娘讓你送情信給劉公子?」
他那大嗓門一吼,半個王府的人都能聽見。韓逸正要斥責他讓他小聲些,就聽身後響起冷冷的一個聲音。
「哪裡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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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和孟朗轉身,一見是封瀛來了,嚇得趕緊站好行禮。
封瀛負手而立上下打量了他們兩眼,衝著韓逸道:「你隨我進來。」
說罷轉身朝書房走去。
韓逸趁他不注意狠狠地瞪了孟朗一眼,孟朗也覺得是自己大嘴巴害了他,抱歉地沖他直抱拳。
韓逸一路跟著封瀛進了書後,後者進屋後走到書桌邊便定定地望著他,直把韓逸看得冷汗直流。
他趕緊將那封信摸出來獻上:「殿下別說孟朗胡說,這信是阮姑娘托屬下給王爺的。」
封瀛一挑眉:「所以信是給我的?」
「不、不是,阮姑娘說想麻煩殿下將此信送給劉公子。她今日去了劉府老宅,家丁說劉公子出遊去了。阮姑娘一時尋不著他,所以才來了王府。」
「劉長墨既出去雲遊四方,本王又如何尋得著他。」
封瀛一面說一面將信擱到了桌上,一副不打算理會的樣子。韓逸跟著他這麼多年,怎麼會聽不出他這不過是推托之詞。旁人要尋個遊方郎中自然千難萬難,可殿下若是出手甭管劉公子身在何處,不消半日必能有確切的消息。
殿下這些年廣布羅網,全國各地眼線密布,哪裡都有他們的人。區區尋個大夫而已只是小事一樁。可殿下看起來不太想管這事兒的樣子。
韓逸想到阮箏急切的眼神於心不忍,於是多嘴一句:「屬下看阮姑娘有些著急,想來是找劉公子有正經事兒。殿下莫聽孟朗胡說八道,這信定不是情信。」
「哦,何以見得?」
韓逸一下子就被問住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是啊,他也不能當場拆開那信看看裡面究竟寫的什麼。萬一真是情信……
韓逸不置信地搖頭。雖說當初阮姑娘曾給過劉公子私印,但她後來也曾極力撮合劉公子與沈姑娘。這麼說起來阮姑娘應當是對劉公子沒什麼想法了。
更何況在韓逸心中,這世上還有哪個男子比得上自家王爺的。阮姑娘跟王爺也算是交情頗深,即便要動心也該對王爺動心才是。
他實在沒想到阮姑娘可能還對劉公子存了幾分心思,一時間十分尷尬,少見得吱唔了半天終究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就是個內侍,從小就跟在王爺身邊,哪裡懂什么女兒家的心思。
韓逸站在原地低垂著頭,安靜如雞。過了片刻才聽到封瀛冷哼了一聲,揮手示意道:「下去吧。」
韓逸不敢再說什麼,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書房。剛走到書房門口便聽身後又傳來了聲音:「劉長墨的蹤跡你自個兒便能查,這麼點小事還用我出手嗎?」
韓逸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轉身沖封瀛拱手大聲道:「是,屬下一查到立馬就來報告殿下。」
封瀛想說不必,可還沒等他開口韓逸已是一陣風般地走了。他便收回視線,重新又落到了桌上的那封信上。
頭一回封瀛對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產生了一絲好奇心。
這可一點兒都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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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從慎王府回來後便開始咳嗽起來。幸而咳得並不厲害,想是在王府門前跟那兩個衛兵糾纏的時候吹了點冷風的緣故。
她也沒叫大夫上門,只讓白蘇替她弄幾味藥來熬了點藥湯,喝下後睡了一夜人便精神了幾分,只是這咳嗽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
白蘇便道:「姑娘這是憂心沈姑娘的事兒,牽腸掛肚的病自然便難好了。」
阮箏趴在暖閣的窗台處望著外面的日頭,蔫蔫地點點頭。沈碧君的事兒就是眼下她最掛心的事。昨日雖說把信給了韓逸,可也不知他是否有收到。
畢竟是拐著彎的拜託人,萬一韓逸忘了此事,或者姓封的死太監記恨她那天的一巴掌,不願幫她可如何是好?
早知昨日還是該與他親自見一面才是,當面同他說這個事兒。他若還在生氣,大不了她為了沈姐姐吃點虧受點委屈,跟他道個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