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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如此這般做了許久心理準備,阮箏才讓溫伯將車停在了王府的偏門處。此處不像正門那般巍峨,看起來就像一般大戶人家的正門。不同的是門口守衛的不是尋常的家丁小廝,而是穿著甲冑手拿兵器的衛兵。
一見到這兩人全副武裝的模樣,溫伯又開始犯慫。他一臉為難地問阮箏:「姑娘到底要尋什麼人?這些人看著不大好說話的樣子。」
他這一問倒把阮箏給問住了。她跟那人雖相識已久,卻至今不知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也姓封,是王爺身邊的人。除此之外便只有容貌可形容一二了。
阮箏想了想沖溫伯道:「你就說那一個姓封的內侍便可。」
邊說邊掏出兩綻小元寶遞了過去,「跟人說點好話,悄悄的別聲張。」
溫伯戰戰兢兢地拿了元寶下車,全身哆嗦地走到了側門邊,去找那兩個衛兵說話。這兩人皆是訓練有素,守門時目不斜視,雖一早就看到了這輛車突兀地出現在王府門前,卻始終不動聲色暗中觀察。
這會兒眼見一個老伯走了過來,凌厲的目光立馬便射了過來。溫伯被他們嚇了一跳,定在原地不敢再動。其中一個衛兵見狀伸出長矛,直接架到了溫伯的肩膀上。
「你等何人,來此處做甚?」
他聲音洪亮極具氣勢,別說溫伯就是車內的阮箏都嚇得一哆嗦,臉色白了幾分。
看來傳說慎親王治軍極嚴不是誇大其詞,單看這守偏門的衛兵都這般英武,想來王爺本人也是極為嚴苛之人。
這樣的人在床笫之間也是異常兇悍,毫無憐香惜玉之心。阮箏想到夢中床單上的鮮血,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那邊溫伯已是嚇得快要尿褲子,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手中的銀子更是攥得死緊,完全忘了要遞過去。
那衛兵見他如此,手中的長矛便往下壓了幾分:「說,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溫伯抖個不停,手一松元寶就掉落到了腳邊。他見狀終於有些回過神來,剛想要蹲下去撿,卻聽耳邊大喝一聲:「站著別動,否則我便不客氣了。」
可憐溫伯一把年紀被嚇得面無人色,語帶哭腔求饒道:「大人、大人饒命。小人是、是富平、平平平平平平……」
一句話沒說完,兩眼一翻眼看就要暈倒。阮箏在車裡實在看不下去,只得掀起帘子自行下車,朝那兩人走過去。
比起溫伯她的儀態從容許多,又因她是女子衛兵也不好輕易動粗,便只能瞪大眼睛警惕地盯著她瞧,心裡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
王爺歸京這麼久,王府門前還是頭一回出現這樣的妙齡女子。且看這少女容姿驚人絕非凡人,這是自家王爺在外頭惹了什麼風流債,姑娘上門要債來了?
一時間兩個衛兵不知是哭是笑,表情頗為難看。
阮箏走到溫伯身邊撿起了他腳邊的元寶,沖那個架著溫伯的衛兵道:「對不住官爺,這是我的車夫,我們來此處沒有別的事兒,就是尋人而已。」
說著就想尋機會把元寶遞過去。
那衛兵一見之人大為驚駭,生怕被她連累得軍法處置,不由後退了好幾步,強撐鎮定道:「你別過來,此乃王府重地,你等、你等速速離去。」
「可我要尋人,能否麻煩大人通傳一聲?」
「尋、尋什麼人?」
「尋一位內侍大人。」
王府內確實有服侍的內侍,多是王爺當年出宮時帶出來的貼身侍從。那衛兵一聽她這話略鬆一口氣,但還是頗為警惕地問道:「哪位內侍?」
「一位姓封的內侍大人,年紀比大人略長几歲,身高比您再多一個頭……」
那衛兵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只覺得面前這姑娘長得漂亮嗓音動聽,要她那一張小嘴叭叭了半天,為什麼說的全是他聽不懂的話。
府里哪來的姓封的內侍,那是王爺的姓,也是當今聖上的姓,哪個內侍不長眼敢姓這個姓。再說他在王府已算身量頗高,比他還要高上一個頭的人,滿王府除了那一位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就是韓大人和孟大人,那也夠不上啊。
這姑娘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跑這兒胡說八道來了?
阮箏說了半天眼見這衛兵的眼神愈發不對,不由也著急起來,上前兩步正想再說幾句,就見他如受驚的馬兒一般揮動手中的長矛,下意識地就要刺向阮箏。
好在這時一人馭馬前來,到了近前急得連劍都來不及出鞘,直接就幫阮箏擋下來了那一刺。
衛兵一見來人便齊齊跪下,口中高呼:「韓大人。」
韓逸跳下馬來,驚覺自己後背已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若不是自己及時趕來,阮姑娘今日必要血濺當場。
傷了阮姑娘這兩人自然脫不了干係,就是他只怕也要被罰個夠嗆。
好險,當真是好險。
阮箏一見韓逸整個人便活了過來,一掃方才的驚懼喜上眉梢:「韓大人,能見著你就太好了。」
韓逸客氣點頭:「阮姑娘過來可是尋、尋封大人來了?」
「是。」阮箏悄悄扯住韓逸的衣袖,將他帶到了旁邊,湊近了小聲道,「我有封信想請你幫忙轉交,原本是要交給劉長墨劉公子的,可我一時尋不到他人,能否麻煩、麻煩他幫我送一下?」
韓逸哪敢說不,立即將書信收下,隨即後退幾步與阮箏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惹上麻煩。然後他沖對方拱手:「姑娘放心,我一定替姑娘送到。天色不早了,姑娘不如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