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他如今也不過才二十多歲,就不能開朗一些活潑一些,偶爾也放縱一番嗎?
封汲默默走回殿中,路過封瀛身邊時還不忘吐槽一句:「皇兄你別這麼嚴肅,你怎麼比父皇還要凶。要我說這皇位要不還是你來坐吧,你這麼凶定能鎮得住那幫老臣,朕整日裡聽他們在殿上爭吵,聽得頭都大了。」
好好的閒散王爺當了不舒服嗎,為什麼整天要忙活這麼多,封汲覺得這皇帝當得一點兒都不痛快。
封瀛一聽他這話眉頭便皺得更緊了:「皇上如今已不是孩子,這種話往後不可再說。須知皇上乃一國之君,本該心繫天下百姓,也該知道皇位更迭一招不慎便是腥風血雨。百姓何其無辜,要身受朝堂動盪之苦。皇上既已坐在了這個皇位上,如今該想的是如何為百姓謀福祉。更該慬言慎行,須知皇上的一舉一動皆會引來軒然大波,一招不慎便是死傷無數。今日自忠是為皇上受的苦,皇上他日看到他不如多想想天下百姓,會否也因皇上的任性妄為而丟了性命。」
封汲就知道躲不過這一頓訓,當下什麼話也不說,老老實實挨了這通說,裝出一副乖巧認真的模樣。他這個樣子封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總要給他留幾分薄面,最後也不過輕嘆一聲,叮囑了一句:「皇上往後多注意才是。」
「是是是,朕一定聽皇兄的,當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封汲生怕他又要說教,趕緊尋了個話題。他走到封瀛身邊踮起腳盯著他的衣裙處看了又看,還伸出手摸了一下:「朕覺得你這上面的東西像是女子的口脂,皇兄這是在哪兒沾上的?」
封瀛根本沒留意自己身上什麼時候沾了胭脂之類的物什,這會兒聽封汲提起才低頭看一眼,隨即便想起今日在溫泉池邊救阮箏的情景。
這應該是他替她口中送氣之時不小心沾上的,當時忙著找封汲的下落他都沒來得及更衣,身上穿的還是白日裡那一身。
封汲見他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和緩的神情,不由兩眼一亮:「當真是女子之物,皇兄莫非你……」
「不記得了。」
「啊,這事兒也能不記得。皇兄是不記得何時沾上的,還是不記得那女子是誰?」
封瀛懶得跟他掰扯自己的私事,也如他方才一般轉了話題:「夜深了,皇上還是早些歇息為好。過些時日柔然溫倫可汗將來覲見皇上,皇上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柔然乃是邊陲小國,國力向來微弱,這些年來一直靠著大鄴的庇護才沒讓人滅了國。是以柔然的可汗對大鄴國君極為敬重,時不時就要親自來京城稱臣納貢。
封汲登基已有一年,此番溫倫可汗前來,顯然是打著見一見大鄴新君主的意圖。封汲也知道他的目的,不以為然擺了擺手,正要說什麼又像是想起一事般沖封瀛打趣道:「朕可是聽說了,這回溫倫可汗不是一人前來,還帶來了他身邊最嬌貴的小公主。聽說這位公主容貌世間少有,是極為貌美之人,皇兄到時多看兩眼,若是相中了朕便做主為你與她指……」
封汲那個「婚」字還沒說出口,便見封瀛一個轉身已然拂袖而去。
這人怎麼這樣,一點面子都不給,朕可是好心啊。讓他娶媳婦又不是要他的命,怎麼就是這般不樂意呢。
封汲鬱悶。
-
封瀛離開皇宮後翻身上馬,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孟朗下意識便問了一句:「王爺,咱們現在是回府嗎?」
封瀛卻沒有立馬作聲,只看了眼遠處漆黑的夜色,隨即一勒韁繩掉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孟朗隨即跟上,只是跑出一段後才察覺到這是往青雀山下別莊前去的路。大晚上的王爺不回王府睡暖被窩,跑那麼遠的路又回別莊做什麼?總不至於是王爺與二公主姐弟情深,等不及要敘姐弟情誼吧。
孟朗是莽夫但也不蠢,望著他家王爺的背影恨不得這會兒就去韓逸的被窩裡把他挖起來,問個一清二楚。
-
陸嘉元也沒料到封瀛會去而復返,睡得正香時聽到前頭下人來報說是攝政王殿下又折返回來了,嚇得趕緊披了衣裳就出門去迎。
夜裡的風帶了絲涼意,他哆嗦著身子打著呵欠把封瀛迎進院內,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仔細打量他:「這是怎麼了,看不出你與我四嬸感情如此之深啊。」
封瀛知道他是在刺自己,不以為然瞟他一眼。正巧陸嘉元被冷風吹到打了個噴嚏,便聽對方語帶嘲諷道:「我也沒看出來你身子骨已差成這樣,一陣風便能吹跑。」
「誰能被風吹跑了,封子越你說話注意些,我這還沒娶媳婦呢,若是傳出去我身子空了,還有哪家姑娘樂意嫁給我。」
封瀛大步踏進堂屋:「我當你不在意娶妻之事。」
「誰會不在意。你當人人都是你嗎?清心寡欲活得一點滋味都沒有。長墨且還有碧君這個紅顏知己呢,你有什麼?就一幫子五大三粗一身汗臭味的兄弟們。你懂什麼是溫柔鄉什麼是脂粉味嗎?」
一身汗臭味的孟朗覺得自己被內涵到了,忍不住替自家王爺辯解了一句:「陸小將軍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王爺今日身上還沾了女子的胭脂呢。」
封瀛瞪了他一眼,孟朗立即閉嘴拱手想要告辭,卻被陸嘉元一個快步緊緊拽住:「你說什麼,你這話得給我說清楚。這可不是一般的大事兒啊。他封子越身上有血有腦髓我都不意外,你說他身上有女人的香粉胭脂,這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