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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陸善沅一愣:「姐姐你說他是宮裡的人?」
「嗯,我幼時隨母親入過宮,見過宮裡的大人就是穿的這樣的服飾。」
「這麼說起來,這人是個小太監?那他怎麼從宮裡跑出來了?」
「必定有咱們不知道的理由,如今咱們怎麼辦,將他交出去嗎?」
阮茱一早就吃定陸善沅心善,才故意說了那番話。果然陸善沅輕易就上鉤,立馬搖頭道:「這可不成,那他一定活不了。咱們既有緣撞見了他,便索性送佛送到西。我知道這林子後面有一處茅草屋,咱們先把他挪到那兒去。」
阮茱裝著一臉為難的模樣,拗不過陸善沅的苦苦哀求,這才點頭同意:「那好吧,我先替他處理一下傷口,免得等會搬動時流血過多。」
說著她看向杜仲,後者心領神會掏出塊帕子遞了過來,阮茱便替那少年包紮了手上正滲血的傷口。接下來幾個人便合力將那少年挪到了茅草屋中,直累得頭暈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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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時分,阮箏這才悠悠醒來,坐起身舒展了全身的筋骨,這才下床趿了鞋讓青黛替自己梳洗。
她睡了一天著實有些過意不去,這會兒便主動去尋陸夫人說話,順便向她告個罪。
陸夫人哪裡捨得怪罪她,一見她進來便樂得上前來拉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箏兒來得正好,晚飯便在我這一塊兒吃了,我讓人再添兩個菜去。」
阮箏想要拉住她,可陸夫人已然起身喚了婆子過來,讓人去小廚房傳話添菜。她便只能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茶,順便沖一旁的陸善沅和氣地笑一笑。
不同於昨日的飛揚驕橫,陸善沅今日有些蔫蔫的,還顯得頗為心不在焉。對阮箏的示好回了個虛禮,對陸夫人的問話也是愛搭不理。
陸夫人便奇道:「你今兒這是怎麼了,剛剛出去了一趟回來人便不對了。是不是碰上你哥哥又挨他的訓了?」
陸善沅沒答話,像是點頭又像是搖頭,整個人很是不在狀態。陸夫人疑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無事後才沖阮箏笑道:「咱們不管她。瘋丫頭肯定又有什麼事兒不痛快了,回頭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
阮箏不好插手人家母女之間的事兒,只能陪笑坐在一邊。很快小廚房裡的飯菜便準備妥當,一樣樣拿起來擺在了桌上。
陸夫人便招呼兩個姑娘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陸善沅依舊安靜無話,飯桌上便只剩陸夫人一人的說話聲。偶爾阮箏也會應一聲,讓場面不至於太冷。
只是她雖回著陸夫人的問話,一雙眼睛卻總是忍不住往陸善沅身上瞟。然後她便發現陸善沅幾次想伸手將碟子裡的點心拿進自己袖中,奈何陸夫人離得近她試了幾次還是不敢,最後全都吃進了自己肚子裡。
這個奇怪的舉動叫阮箏十分好奇,待到飯後她便找了個藉口自己一個人在陸夫人的院子裡走動起來,悄悄跟在陸善沅身後,一路跟著她到了小廚房門口。
然後她便見陸善沅偷偷摸摸地環顧四周,見小廚房暫時沒人便迅速拿起桌上那幾碟子點心與饅頭,快速地倒進了一個布包里紮起,然後又悄沒聲息地離開了小廚房。
阮箏心下大奇,這個陸五姑娘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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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善沅從小廚房偷偷拿了些吃食後便離開了陸夫人的院子,悄悄離開別莊從一處小角門出去,跑去竹林給那人送飯。
也不知道那人怎麼樣了,他傷了腦袋,會不會就此一病不起。他若是死了該怎麼辦,要不要尋個大夫給他瞧瞧?
陸善沅想了一路也沒想到個好主意,待進了茅屋後便輕手輕腳地關門,將帶來的東西都擱在外面的桌上,然後才探頭進裡屋去瞧那少年。
只見他還是那般躺在那裡,似乎沒有醒來過。陸善沅輕手輕腳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總覺得比先前強了一些,於是長出一口氣。
他既沒醒那些東西就先留著吧,茶水也給他燒好晾涼了,若他半夜醒來總會自己找吃的喝的。若是明日他還不醒,那自己就想辦法找個大夫來給他瞧瞧。
只是那樣一來多半要給母親知道,那他是不是就會像阮茱姐姐說的那樣會惹上大麻煩?
陸善沅左右為難,這會兒便只能站到窗邊對月祈禱,希望這少年趕緊醒過來,自己養好傷再悄悄回宮去,保住性命才好。
她嘴裡輕聲嘀咕了一番,這才理了理衣衫轉身離開。走的時候依舊小聲地掩上門板,生怕叫人發現端倪。
茅屋裡面,封汲正掙扎著想要睜開眼睛。他睡得半夢半醒間總覺得有人來過了,那應該是個少女,穿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身形活潑靈動。她還走到自己床邊試他的鼻息,似乎還在窗邊對月祈禱了什麼。
只是封汲那時候人還未全醒,只知道是個姑娘在屋裡,卻沒有看清姑娘的眉眼。一直到人離開,他才慢慢睜開眼睛,試著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的傷這會兒還疼著,稍微一動便牽動各處傷口,疼得封汲直呲牙。他努力回憶著白天裡發生的一切,只覺得處處透著股詭異。
他是來別莊找阮箏的,聽說她來了二皇姐處封汲便也想來湊個熱鬧。自從上次清漪園一別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她,整日被拘在宮裡做個無實權的傀儡皇帝,只覺得既窩囊又無趣。
他不在乎這江山是誰的,他只想要見阮箏一面,聽她說說話,讓她再給自己拿個蘋果吃。原先的那個蘋果放久了失了水份,他雖不舍可還是忍痛吃了。所以這回來,他一定要阮箏再送他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