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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長這麼大,還從未有過與女子如此親近的時分,即便有也不過是在夢裡。

    夢裡的阮箏比此刻更嬌媚動人,不著寸縷的肌膚與他緊緊相貼,連帶著在他耳邊的求饒聲都變得愈發魅惑人心。

    難怪在夢裡他會如此失控,失控到根本不像平時的他。從前封瀛只覺得那夢極為荒唐,始終不願相信自己也有如此難以自控的一面。

    但今夜他卻隱約信了那夢境。

    女色撩人……

    第38章 出格  柔而細嫩的感覺刻在骨血里,揮之……

    接下來的一路, 阮箏再不敢說一句話,戰戰兢兢地騎在馬上目不斜視望著前方,生怕一扭頭又看到什麼嚇破人膽的東西。

    受不住, 當真是受不住啊。

    身邊的男人也一言不發繼續趕路, 腳下的步子卻慢了幾分。山路越往上越是崎嶇難行,有時候還會有荊棘樹枝攔住去路, 他就會抽出劍來將它們一一砍去。

    阮箏看他使劍的模樣,不由想起了宮變那一日, 他策馬前來拈弓上前, 猶如剛從地獄走出的閻羅一般進到慈寧宮的正殿來, 只一抬手便雲淡風輕要了三皇子的性命。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血濺到自己臉上時溫熱的感覺, 一如她現在微微發燙的臉頰。

    不為別的,就為剛才倒在他懷裡的一瞬間, 心裡浮起那股異樣的感覺。

    她和他已不是第一回 這般親密相擁,雖然每次都是別的緣由,但到最後總是免不了要尷尬一番。

    像方才那樣因為她一個沒坐穩差點跌下馬來, 對方伸手只為了扶她。只兩人身子貼在一處的時候,阮箏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也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聽到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聲, 這會兒心裡又是作何感想。

    太監, 也會對女子有那方面的想法嗎?

    阮箏雖是少女, 卻因為夢境的關係不再是一個未經人世的純情少女。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她是雖未行過卻知之甚多。尤其是男人衣衫下布滿肌肉的身體, 那種觸感雖在夢裡也歷歷在目。還有情到濃處那控制不住如浪涌般的情緒, 那幾乎要將人生生吞噬掉的洶湧浪潮, 無一不在此刻從腦海里冒出, 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阮箏羞得臉上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抬手摸了摸燙得灼人的臉頰,只能借著深重的夜色掩飾自己的失態。

    這種情況下她如何還說得出話來, 連腦海中不斷浮現的畫面都令她有了極深的罪惡感,不得不另想些別的事情以此轉移注意力。

    阮箏就想到了陸夫人。今日一路來別莊的路上,陸夫人待她可算是無微不至關懷備至,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替她考慮周全。說話也動聽,總是溫言細語同她聊些女兒家最感興趣的話題。

    阮箏見過那麼多世家太太官家夫人,還從未碰到過像陸夫人那樣待自己這般親切的。

    就是長公主也從沒這麼細緻跟她聊過天,她待她永遠都是說教大於親熱。

    陸夫人待她如此之好,自然令阮箏欣喜,當時她只顧著喝茶吃點心與人閒聊,這會兒細想起來卻慢慢品出些味兒來了。

    陸夫人雖說挑的都是她愛說的話題,但不管兩人聊起什麼,這話題總是會不自覺地繞到她的母親身上。

    且陸夫人從不提長公主三個字,永遠都是以「你母親」來取代。仿佛說的根本不是長公主,而是別人一般。

    阮箏的母親除了長公主外,也就只有住在青雀山後山庵堂里的那一位了。如今細想,難不成陸夫人當時是在與她談生母江氏?

    陸夫人是不是認得她母親?

    算算年紀陸夫人與江氏該當差不多年歲,若從前兩人皆是官家小姐,少不得要在京城的各大宴席上見面。憑陸夫人對自己的關照,阮箏大膽猜測她們兩人少女時只怕也如她和薑蓉一般,是無話不說的手帕交。

    難怪陸夫人話里話外總提醒她母親有沒有留什麼東西給她,還不止問了一遍。當時阮箏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根本沒往這上頭想。

    現在想來陸夫人如此在意母親留給她的東西,莫非她們兩人在她尚未出生時,定下了……娃娃親?

    一想到陸嘉元那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阮箏嚇得差點又從馬上掉落下來。

    走在旁邊的封瀛明顯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出聲問道:「怎麼,累了?」

    「沒、沒有。」阮箏突然著急起來,望著前方一片漆黑的夜路,問道,「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快了。」

    封瀛說完提醒了她坐穩,隨即加快了步伐。很快兩人便到達了庵堂門口,一陣涼風吹來,阮箏瑟縮了一下,還未開口便見身邊的人掏出了打火石,嚓地一聲露出點火光來,又伸手拿下了掛了庵堂門口的燈籠,將裡面的燭火點亮。

    借著這點光,阮箏看清了面前破敗的庵堂大門。這裡明顯年久失修,住在此處只怕十分清苦。一想到生母在此處受了這麼多年的苦,阮箏便鼻尖發酸。

    她笨拙地從馬上下來,未及細想拿起門上已生鏽的銅環敲了起來。寂靜的山林將這敲門聲襯托得有些突兀,又透著股莫名的淒涼。

    阮箏吸吸鼻子沒讓自己掉眼淚,只執著地一下下敲著。也不知道敲了多久,身邊的男人也不阻止她,就這麼一直陪著她,還打著燈籠替她照著。兩人誰都不說話,安靜中透著一股倔強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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