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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韓逸見說他不通,只得咬牙放出大招:「可、可王爺還拿走了我一個香囊。」
這話一出連大大咧咧的孟朗都愣住了。韓逸什麼身份他當然清楚,自小進宮服侍主子的內侍,跟他們是有那麼稍許。他初見他時還頗為不習慣,總覺得太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對他頗為瞧不上。
好在後來知道他武藝不凡為人又極為忠心,這才改觀成了好兄弟。太監跟尋常男人的不同他也是慢慢從韓逸身上知道的,連他們身上常年佩戴香囊之事也一清二楚。
畢竟是受了一刀之人,有些事就不如尋常男人方便。雖是常常換衫保持乾淨,還是會怕偶爾失誤,是以他們身上多佩戴香囊以掩氣味。
想到這裡孟朗只覺方才自己的話有些唐突,伸手攬住韓逸的肩膀:「兄弟,剛才哥哥說話不中聽,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韓逸還在想封瀛的怪事兒,根本沒留意他說的什麼,只覺得他摟著自己頗為不適,掙扎了兩下將人推開了。
算了,一個粗布香囊而已,王爺喜歡就拿去吧,反正他還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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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被白蘇和青黛兩個大丫鬟一攪和,對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太監這個事兒也變得有點不自信起來,總想著得尋個機會求證一番。
可越是這般想,便越是沒機會見面。沈碧君和劉長墨的事情她已為他倆起了頭,後續就得看他們自己的了。貞姨那邊她偶爾會過去探望,要不就是派丫鬟們送東西,每回去都沒碰上那人。
更要命的是如今她的私印也拿了回來,她與那人說起來再無瓜葛。即便從今往後再也不見,也說不上有什麼大問題。
一想到兩人或許不會再見,阮箏的心便咯噔一下,整個人莫名便陷入了無精打采之中。
如今已過芒種,天氣一日熱過一日,青黛見狀關心地問:「姑娘莫不是苦夏了?」
說罷還要拉白蘇過來給她診脈,卻被阮箏攔住了。她苦沒苦夏自個兒心裡清楚,只是不能對旁人言說罷了。
「不用了,我睡一覺便好。這屋子有些熱,你且去拿些冰來。」
阮箏支使走了青黛後,一個人歪在梢間的竹榻上歇息,等著等著竟是睡了過去。這一睡身上的燥熱感便少了幾分,取而代之的則是讓人心慌的涼意。
她又夢到了那間宅院,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她被男人困在床笫之間,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隨他的動作而發生微妙的變化。心情與身體一樣忽上忽下,時而害怕時而驚懼,時而又不受控制地顫慄愉悅。她討厭那樣的自己,總覺得毫無端莊可言,卻又迷戀那種感覺,像是被人掌控又像是自己也渲染其中無法自拔。
男人模糊的臉孔掩映在黑暗中,貼近到她臉頰邊時那輕吐的氣息像是細密的針,扎得阮箏心肝直顫。
他在同她說話,說的什麼聽不太清楚,但那人的聲音和語調卻清晰地在阮箏耳邊迴蕩,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聲音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另一人在同她說話一般。
阮箏眼前猛的出現了在船上的那一幕。男人摟著她的纖腰與她眉眼相對,雖只一剎卻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為什麼他的聲音與慎親王的這般像,竟好似同一個人。阮箏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古怪想法嚇了一跳,瞬間從夢中驚醒。
青黛正好拿冰歸來,見狀趕緊過來給她倒茶,又吩咐小丫鬟去叫白蘇來:「好歹得把個脈看一看,姑娘這臉色當真不好。一會兒見了陸夫人可是不好呢。」
阮箏一口氣喝了半碗茶,聽到這話一愣:「陸夫人,哪個陸夫人?」
「自然是鎮國將軍家的夫人了,方才我去冰庫時聽說陸夫人來府上拜訪老夫人,怕是一會兒老夫人就要差人來叫姑娘過去呢。奴婢先替姑娘更衣梳妝。」
阮箏剛睡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由著青黛把自己按在了梳妝檯前,腦海里還在想著陸夫人的事兒。
離她去陸府給陸老夫人拜壽已一月有餘,陸夫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陸阮兩家向來沒什麼交情啊。
這事兒總覺得透著股怪異。
第36章 看中 她再恨嫁也不會尋一個流連煙花之……
陸夫人這會兒正在令儀堂喝茶, 一面讓人將帶來的禮送到阮老太太跟前。
「早先就想來看您了,一直不得空,前一陣兒元兒去了西北, 我這一顆心啊也隨他一塊兒過去了。」
阮老太太一臉和善的笑容, 只一個勁兒地讓陸夫人喝茶,聽到她說起西北的事兒, 臉上笑意更甚。
高位者打機鋒向來話說一半留一半,陸夫人提到西北阮老太太就知道她指的是何事。那不就是半年前傳言攝政王突然在西北被人暗算失蹤, 陸家小將軍前去尋人一事兒嘛。
當時京城各家猜測紛紛, 說什麼的都有。但如今事情早已塵埃落定, 眾人心裡也都清楚, 這不過就是攝政王給三皇子設的一個局。後來三皇子行宮變之時,被一箭射穿頭顱, 他的那些個依附者也都一一落網。
說起來她家也是差點遭了大難,若是那會兒聽了兒媳婦的挑唆和南國公家結了親,三皇子這事兒一敗露搞不好富平侯府也得跟著吃掛落。
一想到此事, 阮老太太至今心有餘悸。
好在如今一切風平浪靜,再無人提起這些前塵往事。陸夫人一來也是不住地誇讚阮箏:「……府上兩位姑娘當真都是毓秀鍾靈, 不僅模樣好性子也好。前一陣兒上我家來, 我家老太太也是喜歡得不得了。這不這回特意囑咐我給兩位姑娘帶了些新奇的小玩意兒, 老太太可千萬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