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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封瀛不由蹙眉,這事兒他問過阮箏,聽起來確實就是個意外。那這謠言是怎麼回事兒。

    「是陸嘉元讓人辦的?」

    「應該是了,陸公子估計也是貪玩,一時興起的緣故。」

    他是不是貪玩不好說,但這事兒肯定是為他做的。這人還真是多管閒事。

    韓逸便道:「王爺,此事咱們怎麼做,要管嗎?」

    「不必,隨它去吧。」

    反正於阮箏而言並無壞處,既如此這事兒就不必管。封瀛抿了一口熱茶又問:「除了此事,還有沒有別的事?」

    「別的倒真是沒了,不過屬下找人查問過,發現陸夫人對阮家大姑娘似乎特別留意。不知是有什麼用意,還是只是和別家夫人有一樣,覺得阮姑娘驚才絕艷容貌無雙而已。」

    封瀛聽到他的用詞微微皺眉,重複了一遍:「驚才絕艷,容貌無雙?」

    韓逸一愣,脫口而出道:「王爺不這麼認為?」

    封瀛……

    阮箏自然是美的,只是她是淬了毒的嬌花極富迷惑性,男人若是一時失了心性被她迷住,受傷是小喪命是真。

    陸夫人也好其他的公侯夫人也罷,只怕沒有一個知道這小女子的本來模樣。

    封瀛腦中閃過她上藥時怕疼愛哭的模樣,不知為何又與夢境裡那個趴在他肩頭嚶嚶哭泣的少女模樣重疊在了一起。只是這一次不僅有哭聲,還有她那氣若遊絲的求饒聲在自己的耳邊斷斷續續地響著。最終卻又化為了幾絲淡淡的喘息,再次煙消雲散。

    封瀛緊了緊自己的拳頭,突然吩咐韓逸:「讓人準備幾桶涼水。」

    韓逸一愣:「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沐浴?」

    「如今雖說入夏,可夜裡還是有點涼意,王爺累了一天若再泡涼水,只怕對身子不好……」

    封瀛卻懶得聽他絮叨,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頭。韓逸深知自家王爺的脾氣沒敢再勸,只得讓人趕緊下去重新備水。

    待水備好後抬入淨房裝入沐浴的大桶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被那刺骨的涼水激得渾身一哆嗦。

    本想再勸王爺兩句,卻見他已脫了外袍走了進來。不待韓逸開口封瀛直接把他趕了出去,隨即穿著褻衣便踏進了裝滿涼水的木桶中,整個人沉了下去。

    周身瞬間被涼意包圍,身子的某一處卻還是炙熱難耐。他靠在桶中想借著那水的涼意將那股燥熱壓下去,最終卻還是控制不住。

    他全身緊繃靠在浴桶邊緣,微微仰頭喉結翻滾的同時,桶里的水面也起了層層微波,蕩漾持續了許久慢慢地才歸於平靜。

    -

    阮箏一夜好眠,第二日起來時才聽青黛興致勃勃地提起昨夜後來發生的種種。

    「聽聞二小姐身子不適,跪到半夜撐不住,被許媽媽給抱回了瓊華院。」

    青黛是阮箏院裡的包打聽,不過小半個時辰已經把這事兒探聽地清清楚楚。連長公主怎麼跟侯爺求情,怎麼又哭又鬧軟硬兼施,最後又是怎麼蠻橫地讓人進祠堂把阮茱強行帶離一一說來。直說得眉飛色舞口若懸河。

    白蘇就在旁邊小聲提醒她:「你輕著點兒,萬一讓人聽了去……」

    青黛緊張地一捂嘴巴,隨即又笑了:「這事兒也不算是秘密了,各院都傳開了。咱們院也就關起門來說,聽說宋姨娘才狠呢,一大早兒就帶著三少爺去給長公主請安。你說這安的什麼心啊。」

    還能有什麼心,就是去看笑話唄。這個宋姨娘向來有勇無謀,是個往人心上扎刀子從不手軟的人。當初富平侯之所以看中她也就是因著她膽子夠大,敢私底下悄悄給長公主軟釘子受。偏偏她又是個滾刀肉的性格,極為能屈能伸。得勢時固然洋洋得意,一旦小小失勢也能迅速做小伏低,連見慣了宮中爭鬥的長公主都有點拿她沒辦法。

    而且她的賣身契一直就握在老太太手裡,老太太與長公主不和,對這個宋姨娘便格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她又生了笙哥兒,在府中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富平侯生性軟弱但對宋姨娘卻頗為看顧,任憑長公主尋什麼法子也沒能將她給趕出去。

    聽說建安帝在位時長公主也曾進宮鬧過,大約是想將宋姨娘趕出門去。可聽說建安帝非但沒準反倒安撫了她一頓,讓她不要與一妾氏爭風吃醋。

    也是,堂堂公主與府中一賤妾鬧不和還鬧到了皇帝面前,確實小家子氣又丟面子。阮箏也隱約聽說過這些事情,只知道後來長公主為了維護自己的公主之尊,竟生生忍下了宋姨娘。

    只是她如今是否也後悔,當時為了面子忍一時之氣,今時今日卻像是在自己眼睛裡扎了顆釘子,怎麼也拔不去。

    宋姨娘大張旗鼓地帶著笙哥兒去給主母請安,聽說賴在瓊華院裡說什麼也不走,口口聲聲以奴婢自居,非要親自給二姑娘侍疾。青黛說到這裡眼上的笑怎麼也掩飾不住,壓低聲音道:「聽說大夫來的時候宋姨娘還守在二姑娘的床前默默掉眼淚,嚇得大夫還以為二姑娘得了什麼重疾,長公主也是氣得不輕。」

    阮箏想到宋姨娘平日裡那妖妖嬈嬈的手段,也是忍不住笑了。像長公主這種寧折不彎的直性子,碰上宋姨娘這樣還當真是拿她沒辦法。

    大抵男人也是一樣,碰到柔情似水溫情脈脈的,總是很難跨過去。阮箏想到宋姨娘的嬌媚,眼前不由又浮現出了另一張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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