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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陸嘉元聽到母親的訓斥後,嘻皮笑臉地從樹後走了出來:「兒子也是好奇,好奇能讓我們子越失了心神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樣兒。」

    陸夫人一聽神情一凜,看一眼四周見沒人外人後,這才招呼兒子進了一旁的廂房:「你這話這什麼意思?」

    陸嘉元就把封瀛和阮箏的事情說了說。他知道的也不多,大多都是自己的猜測,只是越說越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頓時又得意起來:「母親你覺得我分析得如何,咱們是不是很快便能喝上慎親王府的喜酒了?」

    陸夫人的臉色卻不像陸嘉元的那般好看,她輕聲道:「你此話當真?」

    「差不離吧。」

    反正他調侃封瀛的時候也不見他反駁。當然也可能他純粹就是懶得進自己而已。慎親王殿下的心思誰猜得透,他跟他打小一起長大,如今跟他相處也不過是摸著石頭過河。

    好在一路走來順順噹噹,到是沒濕鞋。所以這一次陸嘉元對自己的猜測也十分有信心。

    「我方才瞧了一眼,雖說離得遠也看了個七七八八。這阮家大姑娘確實名不虛傳,能把封子越那樣的石頭心給融了的女子,當真不是凡俗之物。」

    陸夫人就瞧了自己兒子一眼:「這麼說來,你也覺得那阮大姑娘不錯?」

    「自然是不錯的,母親見過的閨閣女兒比我多,可曾見過有比阮大姑娘更美的女子?便是公主郡主們,只怕也及不上。」

    陸夫人看著兒子提起阮箏時那神采飛揚的模樣,一時間心裡像扎了根刺一樣,隱隱地生疼。

    方才在席間她觀察了許久,愈發肯定了大姑娘阮箏才該是閨蜜江瑩的女兒。無論是眉眼間的神似程度,還是年紀先後,還有長公主與兩個女兒的親疏程度,都足以說明阮箏並非長公主親生。

    想起她聽說阮箏燙傷手時鎮定自若的神情,以及聽聞阮茱暈倒時的大驚失色,陸夫人心裡輕嘆一聲,對阮箏的心疼又多了幾分。

    然後她又抬頭去瞧自家的傻兒子。這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自小如眼珠子般看顧大,雖說錦衣玉食但也教養頗佳,並未養成那些紈絝吃喝玩樂的不良習性。

    如今他大小也算有官位在身,日後憑著他自己和陸府的加持定會前途無量。阮箏若真是嫁入她家定然會夫妻和睦順遂一生。若真如此瑩瑩若得知此事,定然也會極為欣慰。

    可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且還是根本得罪不起毫無勝算的慎產王殿下,陸夫人一時間也陷入了兩難之中。

    論條件自家兒子自然比不上慎親王,但若論婚後琴瑟和鳴她陸家卻未必不如王府。唯今之計想要成事只得讓箏兒那丫頭自己想明白這個道理才是。若是她能點頭嫁進陸家,只怕慎親王也不好公然搶人。

    想到這裡陸夫人起身又打量了兒子幾眼,直把陸嘉元看得渾身發毛。

    「母親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提醒你往後人前裝得再像模像樣些,把你那些不著調的壞性子都給我收起來。」

    陸嘉元看著陸夫人走遠的背影一臉迷茫。他哪裡不像樣了,哪裡不著調了?明明就是姑娘們追著搶著想撲進懷裡的濁世翩翩佳公子好嗎?

    母親對他在姑娘們中的受歡迎程度是否有什麼誤解?

    -

    陸夫人在那裡想著法子如何踐行當年與閨蜜定的娃娃親時,阮箏已隨長公主回了富平侯府。

    只是她都未想到,剛進到侯府屁股底下的椅子還未坐熱,便親眼見識了一場少見的風暴。

    阮箏從小到大極少見父親發脾氣,即便發也是衝著母親去。且這兩人關係地位極為特殊,父親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當她們面對母親說些什麼。

    可今日父親難得發了場脾氣,還是衝著二妹去的,實在叫人大跌眼鏡。

    阮茱顯然也未料到陸府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家中,且父親還發了雷霆大怒,連母親的面子都不給,當下便重重地罰了她。

    「我今日若不罰你,往後你再到外頭闖下彌天大禍,你與你姐姐這輩子便都不必說親事了。」

    阮茱被父親嚇了一跳,趕緊跪下認錯:「女兒今日知錯了,女兒當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知道陸府是怎麼說的這個事兒嗎,說你嫉妒姐姐貌美心生怨恨,故意拿沸水想燙花她的臉。結果沒燙到臉燙到了手,還連累了尚寶寺少卿家的姑娘。因你一人心思不正害了自己姐姐與旁人家的小姐,你還說你是不小心?」

    阮茱大驚失色,怔怔地望著父親,一旁長公主聽不下去了,氣勢洶洶上前與丈夫理論:「你這都是聽誰在那兒胡沁。茱兒只是好心泡花給人喝,不小心打翻茶水而已。若不是她們兩人主動去救本也不會燙傷。此事你若不信便問箏兒。」

    說著就要把阮箏喚過來。可阮箏這會兒被老太太死死地摁在懷裡,還在那兒心疼地檢查她手上的傷勢。她幾次掙扎著想從對方懷裡出來裝模作樣地替妹妹分辯一二,都被老太太一個用力又摁了回去。

    於是她便想這劉長墨本事確實挺大,老太太吃了他幾副藥,如今力氣竟是比自己都大了。這樣強健的身子骨,何愁活不到百歲。

    而且老太太非但不讓她走,還話里話外地擠兌長公主:「叫箏兒做什麼,這事兒又不是箏兒做的。她這手傷成這樣,也不見你心疼她幾分,還得她為茱兒辯解不成。她不過是個孩子,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她還能反駁了你這個當母親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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