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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他那會兒離自己極近,周身的壓迫感兜頭澆下,嚇得她大氣不敢出。整個人透著一股冷硬的氣質,下手的時候卻極為輕柔,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
阮箏被他搞得暈暈乎乎,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彈,最後還是等他收回手去沖她吩咐了一句,她才木訥地往前走了幾步。
等走出屋子回頭一看,這人已然側過身去,都不曾看她一眼。像是生氣了,又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阮箏的臉頰莫名有點發燙,耳邊是各家太太們說話的聲音。有人想討好陸老太太,就拿阮箏的傷說事兒:「我瞧著這紗布包得真是好,不愧是老太太家的丫鬟,這心靈手巧的勁兒也是沒誰了。」
阮箏心想這人是不是實在沒什麼可夸的了,連這也要拿來說嘴。可她坐下後細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發現還當真包得極為齊整,透露出來的利落感和他這個人極為相似。
他這麼會包紮傷口,是不是從前總受傷,是不是總給自己包紮?
阮箏突然想起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行軍打仗之人就不能有病痛?」
這話的意思是,他是不是也曾受過傷,並且不止一次。除了受傷還會生病會難受,會和他們一樣需要有人在身旁照顧。
只是他好像從來孑然一身,強悍到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旁人在他身邊都會失去光華,他也無須任何幫助,仿佛是個巨人永無弱點。
這樣的人也會受病痛折磨?阮箏著實不太信。
她坐在那裡默默地搖了搖頭,就聽身邊的沈碧君柔聲問道:「阮妹妹,你的手可好些了?」
阮箏這才驚覺沈碧君已經回來了,看到她跟自己同樣包了紗布的右手,不由笑道:「已經好多了,沈姐姐你手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
阮箏本來想把自己得的藥膏分她一些,還沒來得及說便聞到沈碧君身上一股淡而熟悉的香味,眼神不由一滯。
這是方才她塗的藥膏的香氣,她聞了許久必定不會搞錯。阮箏怕是自己身上的藥香鑽進了鼻子,特意將手擱到了身後,然後找了個藉口湊近到沈碧君身旁仔細聞了聞。
這下子她便愈發肯定了,沈碧君身上當真有和她一樣的氣味。
方才那人說劉長墨之所以沒給她送藥,是因為他在照顧另一個女子。這麼說來這個女子便是……沈碧君?
阮箏像是發現了什麼大事般神情一變,轉眼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只是一顆心還是怦怦跳個不停,倒不是傷心難過,更多的還是那種窺探到旁人小秘密的欣喜。
死太監說話怎麼總是這麼含蓄,就不能直說劉長墨是與沈姑娘在一起嘛。
想起沈碧君告訴過她外祖家世代行醫之事,阮箏這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們兩人應當自小便認識,算得上青梅竹馬。又同是極為醫理之人,說起話來必定頗為投緣。
再看他倆的長相,男的俊女的美,若真能喜結連理必定是人人稱羨的一對。想到那幅美好的畫面,阮箏忍不住又看沈碧君兩眼,越看便越覺得兩人般配,一時間又莫名地高興起來。
沈碧君見她衝著自己笑,便抬手摸了摸臉頰:「怎麼了阮姑娘,我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沒有,你這麼美怎麼會有不妥。」
「哪裡的話,阮姑娘才是我見過最美之人。」
阮箏還想謙虛幾句,但覺得論顏值似乎確實是自己略勝一籌,便只能道:「美不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姐姐討人喜歡這才最重要。」
能得劉長墨歡心的女子,必定是這個世上少好的好姑娘。
沈碧君被她哄得笑了起來,兩人對彼此都有一種機見恨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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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的風波堂里,劉長墨和封瀛一前一後進了屋。陸嘉元早已忙完了自己的事,正喝茶等著他倆。見是劉長墨先進屋,不由挑眉:「這是怎麼回事兒,長墨你這麼快便忙完了?」
劉長墨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眉心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很快便恢復如常。
陸嘉元便問他:「如何,沈家妹妹的傷還好吧?」
「不重,上了藥好了許多,接下來只需注意些便能痊癒。」
「既如此,你怎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還有你與沈家妹妹有一陣子沒見了吧,怎麼今日這麼好的機會也不多說幾句?」
話音剛落封瀛也隨後走了進來,陸嘉元便和他說起這樁事兒來:「……你說他這人也是怪,明明喜歡沈家妹妹,這麼好的機會也不跟人多處一會兒,竟是比你回來得還早些。」
劉長墨被他搞得一臉尷尬,有些破罐子破摔道:「我是有心與她多聊,可她並不願意與我多待。」
陸嘉元表情一滯,尷尬地訕笑兩聲:「怎麼會,你這般的條件,若此事能成還是他沈家高攀,沈家妹妹豈會不樂意……」
劉長墨少見得有些氣惱,坐下後端起茶碗便飲了半碗。封瀛便沖陸嘉元道:「你明知為何,又何必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嘉元自小習武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說話也直:「我就是想不通沈家妹妹總在顧慮什麼。姻緣這個事兒可遇不可求,得一個自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且人品貴重之人有什麼不好,她怎麼整日裡還躲著我們長墨。要我說不如這樣,長墨你便去向她表明心跡,聽聽她是如何說的,再做打算或許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