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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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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瀛這幾日也在忙此事。劉長墨聽聞的阮箏的病症後,也認為她是在入宮前染的此症。
「既如此,京城內外只怕也有不少人已得了此病。此病雖不如天花兇險,但也得小心防治才是。」
封瀛因此指派了皇城禁軍在京城內將此事調查了一番。加之三皇子之事惹下的大小官司,一連兩日他都未曾合眼,直忙得腳不沾地。
這般情形下還有些不知趣的死活非往他跟前湊,得知他從西北回來後,便日日找各種藉口來他府上叨擾。有些封瀛懶怠見便著人打發了,有些卻是頗有交情不得不見,便也只能撥冗相見,陪著小酌幾杯。
那一日他與翰林院編修林叢文喝了幾杯酒,推杯換盞間林叢文有了幾分醉意,便壯著膽勸他道:「我瞧你這王府如今是愈發冷清了,整日裡來來回回的皆是些大男人,不覺無趣嗎?」
封瀛掃他一眼,又替他斟滿一杯酒,勸道:「你若覺得冷便多飲幾杯。」
林叢文哈哈大笑:「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喝不喝都無妨,我屋內自有人。我擔心的是你,夜夜宿在冷被窩中,可覺不適?」
「如今入夏,冷被窩自是最妙不過。林兄若是覺得熱,不妨也試試?」
林叢文被他攪和得無話可說,只得挑明了:「今日也不是我想來,實在是老父有命不得違之。你也知我有一侄女,生得才貌雙全……」
「你從家的姑娘自是極好,憑令尊大人的地位求皇上賜個婚也不是難事。若是看中哪家兒郎,我替你去說和。」
「你明知我那侄女看中了誰。自打上回家父壽宴她遠遠瞧了你一眼後,不怕你笑話如今竟是拘在家中不肯再談婚嫁之事。姑娘大了總不能再這麼留下去,她又是我父親最寵愛的小孫女,若非如此我也不必厚著臉皮上你家討酒喝。」
林叢文雖只是個從五官的翰林院編修,但其父乃是建安帝時期的太傅。那時建安帝尚未立太子,便著林叢文的父親林湛教習各皇子詩書,算起來那也是封瀛的老師。
封瀛與林家交情匪淺,也知他家乃清貴人家,只是這婚姻大事他如今未想太多,也不想耽誤林家姑娘一世。
「我這人生來無趣,姑娘家必不會喜歡,你不如回去多費些心思為你家侄女尋一位良婿,省得她蹉跎年歲白白浪費。」
林叢文眯著醉眼問他:「你當真不肯?」
封瀛淡淡掃他一眼,不發一言卻已令對方心領神會。林叢文只得長嘆一聲:「唉,也不知道你究竟中意怎樣的姑娘。莫不是如外界傳的那般,不愛紅妝愛武……」
話沒說完後脖頸處就是一涼,林叢文及時住嘴沒敢再往下說。
封瀛又灌了他幾杯酒,直把他灌得人世不醒後才叫來林家候在廳外的小廝,著人將林叢文扶上馬車送他歸家。
他自己卻叫人牽來了馬,趁著夜色未至朝著京郊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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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慎親王府到清漪園,封瀛一路快馬加鞭,只用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到了園子。這園子如今里里外外皆守衛森嚴,內里侍候的宮女太監皆經過挑選,選的全是幼時得過水痘不易再患者。
而外頭則由禁軍守著,日夜巡邏連只老鼠都休想進出。
封瀛策馬前來禁軍頭領王充一早沒得著消息,待知道時匆忙迎出才見封瀛早已下馬,將韁繩扔給馬夫已是大步流星朝內走來。
王充只當他是來視察自己的工作,緊張地快步上前正要回稟各項事宜,便聽封瀛問道:「她如今人怎麼樣?」
王充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意識到封瀛指的是阮姑娘。
「回王爺的話,阮姑娘今兒早上已然醒了。張太醫替阮姑娘把了脈開了藥,阮姑娘一切安好。只不過……」
「不過什麼?」封瀛眉頭微蹙,只當她身上哪裡不好。
王充失笑:「阮姑娘畢竟小又是女子,見自己得了水痘許是被嚇著了,今日哭了一整天。侍候的人來回報說怎麼也哄不好,你說這我有什麼辦法,我就是一大老粗。讓我上陣殺敵自是無話可說,可哄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當真是叫人為難啊。」
王充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一臉無奈樣。他只覺得封瀛跟自己一樣,也是個鋼直的性子,對付女子那樣的細小活計自是不擅長。本以為兩人必定感同深受,卻不料封瀛沉聲應了一聲,問清了阮箏所住的院落後,便抬步朝那裡走去。
王充只能捨命陪君子,跟著一道過去。到了院內只覺滿世界都飄著股藥味兒,侍候的宮女太監面上都系了巾帕。見封瀛過來眾人皆要過來行禮,卻被他抬手攔住。
他挑了一個宮女到近前問話:「聽說阮姑娘今日哭了一天?」
宮女以為攝政王是在責怪他們侍候不力,嚇得立馬跪倒在地渾身打顫:「回、回王爺的話,阮姑娘因身上長水泡癢得厲害,想要撓又怕留疤,身子不舒服才會哭泣。奴婢們都小心侍候著,絕無人敢怠慢。」
封瀛看都未看那宮女一眼,快走幾步到了房門,不待人傳話便挑簾走了進去。
他可以這般毫無避諱,王充哪裡敢這麼大膽,只得守在屋門口,著其他人各歸各位各忙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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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瀛進屋一瞧,果真如剛才那宮女所說,阮箏這會兒還在那兒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