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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封汲愈發生氣,拼命扯開太后的手,沖封瀛吼道:「我確實年紀小,也不適宜當這個皇帝。不如我今日就發一篇罪己詔,將這皇位贈予皇兄如何!」
除開鄭太后和兩位正在對戰的皇子,這殿內其餘人已是嚇得渾身發軟,恨不得立馬跪下匍匐在地才好。皇帝剛才那些話聽得人人膽戰心驚,都怕攝政王一個不痛快今日便索性廢帝正立。
反正這天下本就握在他封瀛手中,誰當皇帝不都一樣。
這道理雖誰都懂,但真正像小皇帝這麼敢說出來的可是沒有第二個。封汲吼完之後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連鄭太后都滿臉絕望地閉上了眼,想著昨夜雖是逃過了三皇子的魔爪,今日只怕要死在六皇子的劍下。
一時間她滿心惶恐,差點落下淚來。
本以為封瀛必會勃然大怒,沒成想殿下一直安靜如昔,仿佛眾人都還在等著封汲往下說。
始作俑者看一眼殿下驚惶不安的其他人,又把目光落到了封瀛身上,只看了一眼便氣得差點厥過去。
他那向來氣勢逼人的六哥此刻正冷著一張臉望著自己,見他望過去便淡淡回了兩字:「不必。」
那神情仿佛在說,若我真想要這皇位,又何須你來相讓。
封汲生氣了,當真是氣壞了,少年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差點就哭出聲來。
皇兄總是這麼欺負人,從小到大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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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幾人爭執不下時,阮箏還躺在屋內發著高燒。她整個人暈暈乎乎,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現實。耳邊偶爾會傳來細小的說話聲,卻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
只知道過了似乎很長時間,就在她以為自己燒得快要死過去時,突然有陣涼意傳來,自額頭往下,令她整個人都微顫了幾分。
那涼意並不強烈,卻在那一刻極好地安撫了她。只是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那感覺撤了下去,一股燥熱重新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阮箏不幹了,她半夢半醒地哼哼了兩聲,說話聲音極低,一時間站在床邊的人都沒聽清她說的什麼。
封瀛看了眼侍候她的宮女,就有一個蒙著面巾的膽大宮女湊近到阮箏嘴邊仔細聽她說話。過了片刻她才輕聲道:「回王爺,阮姑娘說、說她還要。」
話剛出口那宮女自己臉頰先是飛紅一片。這話當真叫人難以啟齒,也就是阮箏病得人事不醒,不知剛才是攝政王殿下用手撫了她的額頭,否則怕是借她十個膽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又悄悄去打量封瀛,只見這個在眾人心裡從來如神一般存在的人物臉上神情絲毫未動,仿佛根本不曾聽到這話。
過了片刻後他開口讓人拿來了冰塊,擱在阮箏的額頭替她冰敷,又吩咐屋內眾人收拾妥當,準備將阮箏弄上馬車往清漪園出發。
那是京郊的一座皇家園林。太后見他們兩兄弟爭執不下,便提議將阮箏送去那裡養病。
如此也好。
封瀛看了眼床上燒得臉頰緋紅的阮箏,眉心一皺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26章 哄女人 拿布條將她綁起來。
從皇宮到清漪園大約需要一個時辰, 阮箏被人抱進了馬車內,一路上意識便沒有清醒過。
她一直未曾退燒,好在車內備有冰塊, 侍候她的宮女一直按封瀛的吩咐替她冰敷, 以免她燒得厲害日後留什麼病症。
剩下的幾輛馬車內則裝著日常所需之物,幾輛車悄悄地從皇城的後門出發, 十分低調且快速地到達了清漪園。
阮箏睡了一路,到了園子後也依舊睡著。期間因為褻衣被汗浸透, 便由宮女幫著換了一套, 又讓人餵了水和湯藥, 隨即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侯府那邊也一早就得了宮裡的准信兒, 知道大姑娘得了水痘暫時不宜歸家。長公主聽說這事兒後一時有些高興,把女兒阮茱叫過來好好地說了會兒子話。
長公主在自己屋裡頗為不顧忌, 直接拿阮箏的病打趣:「要我說啊她當真是個沒福氣的,本以為她得太后召見是家門大幸,結果碰上了三皇子腦子不清楚, 聽說差點兒死在他的劍下。」
阮茱在旁邊悠悠接了句:「可她到底是沒死,此番救駕有功, 只怕回頭太后娘娘會有賞賜呢。」
「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命拿這賞賜才是。剛剛救駕轉眼又得了重病, 出痘這個事兒可不好說, 身子好的扛一扛就過去了。若是身子不好或是運氣差了, 搞不好便一命嗚呼了。到時候太后娘娘再怎麼賞賜, 也不過是死後哀榮罷了。」
許媽媽在旁邊聽得有點心驚膽顫, 幾次想要提醒長公主說話當心, 卻一直找不到機會,這會兒聽她這麼說終於便插嘴道:「可不是這麼個理兒,這病當真有幾分兇險。且我記得這病人極易傳染, 哪怕還未發病都有可能傳給身邊之人。」
長公主一聽便挑眉道:「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這病壞就壞在這裡,初時得病時一點兒跡象全無,可也會傳染身邊之人。大姑娘才入宮便發了病,只怕是在外頭得的。若是在家中便得了,在家裡大大小小的人都得注意著才是。萬一……」
許媽媽說著看了眼面黃肌瘦的二姑娘,嚇得長公主立馬跳起來,馬上吩咐人闔府上下清掃地清掃熏醋的熏醋,還讓人去請常過府的大夫過來給阮茱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