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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一旦他成為棄子,阮箏幾乎可以想見自己的下場。私通王府內侍,替人私相授受,隨便哪一樁哪一件拎出來,她都得去跳湖。

    想到這裡,阮箏身子一顫嚇得哆嗦了一陣。

    好在那幾個女子也像是來找淨房的,她們說著話從廂房門前走過,很快便沒了聲響。阮箏趴在門板上聽得仔細,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

    可還沒等她將一顆心徹底放下,身後突然伸過來一隻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拽著她的身子朝後退去,兩人一同躲進了一扇屏風後面。

    阮箏嚇得臉色發白,剛站定便要發難,卻見那人沖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很快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女子身上環佩相撞的叮噹聲隨即傳來。

    竟是有人進來了,阮箏一愣疑惑地抬頭看一眼對方。那張毫無特色的臉上波瀾不驚,像極了那日在山莊竹屋時他看自己的表情。

    不喜不悲,旁人根本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任何內心的喜怒。跟這樣的人站在一起,阮箏頗覺氣勢壓人。

    她眼下已能肯定這人便是她整日在心裡痛罵的死太監。難怪他比自己先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他們習武之人,向來耳聰目明。

    阮箏此刻大氣不敢出,瑟縮地躲在屏風後,生怕叫人發現。而那女子進屋後像是在等人,不時地走到門邊似乎在聽外頭的動靜。很快廂房門口響起三長一短的敲門聲,那女子便利落地將門打開,將來人放了進來。

    這回來的是個男子,一進屋便猴急地抱住了那女子,剛關上門兩人便纏抱在了一起。

    廂房內擺設不多,沒有床只有一張長榻,兩人便摟在一起雙雙滾到了榻上。那男子邊吻女子邊道:「這麼些時日不見,可當真是想死我了。你家那死鬼今日倒是願意放你出門?」

    女子像是被弄疼了何處嬌呼了一聲,笑著抱怨道:「你輕些兒,人家疼。今日是三皇子妃宴請,他如何敢不讓我來。得罪了三皇子,他往後那官兒還做不做了。」

    阮箏聽得目瞪口呆。她自小養在深閨,見的最多的也不過姐妹吵嘴兄弟揭短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罷了,像這種男女公然偷情之事她此前莫說是見過,便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而且聽他倆的意思,這女子還是個有夫之婦。這男子淫人妻子,這女子也絲毫不以為恥,簡直是令人嘆為觀止。

    此等下賤又無恥之事,居然叫她給撞見了!

    她當下又羞又惱,恨不得立馬捂臉跑出廂房。可這兩人在房裡她哪敢做這種事兒,非但不敢動還恨不得立馬化身成一粒浮塵,讓人看不見摸不著才好。

    那兩人許久不見情緒高漲,一時間並未發現房內有人。只聽那男子不住叫著好姐姐好妹妹之類的話,女子也是嬌喘不停連連求饒。阮箏未經人事不知他倆具體在做什麼,可就是聽著那一聲重過一聲的喘息聲,也足夠叫她臉上滴出血來。

    難熬,當真是太難熬了。

    -

    封瀛今日易容進府,倒也沒想到能在此處聽這麼一場活色生香的好戲。

    他雖還未娶妻,但對男女之事並非一無所知。尤其是近來夢裡時常出現的光景,像是前世的記憶不時在腦海里浮現。那夢裡他摟著女子在床上歡愉之時,似乎也如此刻這屋裡兩人那般情動。

    只是他懷中的女子身段更美皮膚更白,累極了靠在他肩頭輕喘之時,那聲音更為蝕骨銷魂。

    因著這些夢,最近他在某方面的自控明顯變弱了些。

    想到這裡封瀛低頭,望著面前女子細白的脖頸出神。夢裡的她與眼前十分不同,沒那麼多心思也沒那麼多話,哀哀淒淒求饒的時候聲音也更撩人一些。

    封瀛突然手心微癢,忍不住握了握拳。屋裡那兩人卻愈發放肆起來,已開始不管不顧地脫衣服。封瀛終於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阮箏的耳朵。

    阮箏本還在那裡害羞,突然耳邊一熱,那讓人難熬的聲音便小了很多。她有些尷尬地想去摸耳垂,手卻落在身子兩側重得抬不起來。

    不敢回頭不敢出聲,也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只能這麼乖乖地站在那裡,由著他將自己的耳朵捂得越來越熱。

    算了,不過是個太監,便是讓他摸一回耳朵也沒什麼。那天不還讓他挑劍摸了全身麼。

    阮箏心念一動,一股不該有的綺思湧上心頭,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她也不知自己在這兒站了多久,因被捂著耳朵甚至不清楚屏風外的兩人進行到了哪一步。時間像是走得很快,又像是走得極慢。

    阮箏在那裡無聊得快要睡著時,封瀛聽著這屋裡愈發不像話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出手。他極快地騰出一隻手,將手中一小塊物什朝門口扔去。那東西穿過門上糊的紙,啪嗒一聲落在了門外,一下子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

    屋內兩人嚇了一跳,立馬停下動作扯起了衣衫。那男子膽子大些,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頭的動靜,搖頭道:「無事,大概是有人走過。」

    這話卻叫那女子嚇得面無人色,立馬起身穿好衣裳:「不成,我得走了,我這頭髮也亂了,得去梳妝一番。回頭讓人發現咱倆可有麻煩。」

    男子不想放她走,卻也知此刻必須分開。於是抱著她又粘呼了一陣子,這才戀戀不捨與她一前一後離開。

    這兩人一走,阮箏終於鬆了口氣,而她耳朵上覆著的手也挪了開來。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對方已推開旁邊的一扇窗,閃身翻窗出去,瀟灑的背影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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