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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阮箏見她生氣心裡就高興,卻還得強壓笑意小心試探:「那妹妹不會因此怪我吧?」
「怎麼會呢,姐姐既傷了手,還是早些歇息去吧。」
兩姐妹在那裡裝模作樣地寒暄了片刻,各自轉身回屋去。阮茱走出一段後,才悄聲問自己身邊的丫鬟杜仲:「姐姐當真弄傷了手?」
杜仲思慮片刻後道:「好像是這樣的。早些時候老太太那邊的令儀堂傳出消息,說大小姐替老太太熬藥不小心打碎了藥壺,弄髒了衣裙不說,連手都給燙著了。幸虧白蘇姐姐出手快,要不然大小姐怕是連臉都要被燙壞了。」
阮茱抿唇不語沉默了許久,一直到跨進自己的院門才悄聲說了句:「那可太可惜了。」
杜仲跟在她身後低頭快走,突然間只覺得一陣涼意爬上脖頸。好端端的,二小姐那話怎麼讓人寒毛直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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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回房後累得跌坐在榻里,待喝了青黛端來的一碗杏仁茶後才緩過勁兒來。
白天趕路晚上演戲,可當真是把她累壞了。尤其是剛才跟阮茱的較量。她從前對這個妹妹愛護有加,一直拿她當嬌花寵著。沒成想這是個內里夾心的玩意兒,虧她這麼多年掏心掏肺,當真是餵了狗了。
就憑她今天當著父親的面說的那些話,阮箏就不可能幫她。
原先她故意弄傷自己手的時候還有那麼點愧疚,現下當真是一分也沒有了。只是青黛到底心疼她,忙不迭地拿來藥膏替她上藥。
「姑娘對自己也太狠了,藥壺那麼燙,姑娘也真是下得去手。這若是留了疤可怎麼好?」
阮箏一面嘴上說著不會,心裡到底也有點打鼓,只能忍著疼讓青黛使勁兒多上點兒藥,結果搞得自己眼淚汪汪。
青黛見狀趕忙湊過來和阮箏說些閒話,以此轉移她的注意力。
「姑娘,這回三皇子妃辦的賞春宴怕是請了不少人,那一日您打算穿什麼,奴婢先去準備起來。記得上回繡衣局送來的幾套春裝里有一套繡著並蒂蓮,奴婢瞧著極美,可要穿那一套?」
阮箏從前是最愛出風頭的,她天生長得美,在京城的貴女圈裡算得上艷壓群芳。從來這種場合比美都是拔得頭籌。
人都愛聽人夸,她也不例外,所以這種場合她去得多準備得也精細,通常都要提前好些日子配各種衣裳頭面,有時候還要自己調胭脂的顏色。
但這一回阮箏卻興趣缺缺,一點兒沒有赴宴的喜悅。她心知三皇子下場不好,算算日子離他倒霉也沒多少時日了。現在上趕著去湊熱鬧攀關係,誰知道以後攝政王回來清算的時候,他們這些人會不會跟著倒霉。
一想到攝政王封瀛那個渾身透著陰鷙的傢伙,阮箏就不寒而慄。與夢裡的他一對比,他身邊的內侍都變得眉目順眼了起來。
雖然那人拿了她的私印不還,他就還是個死太監無疑。
想到這熱鬧不湊也罷,阮箏便道:「尋個由頭說我不去了,我這幾日也是累壞了。」
青黛一愣:「姑娘想尋什麼由頭?三皇子妃遍請京城女眷,不去怕是不好。」
阮箏心想去了才是大大的不好,便抬起那隻燙得發紅的左手晃了晃:「就說我燙傷了手出不了門便是了。」
對向來從頭髮絲精緻到腳趾頭的阮箏來說,這倒也可以算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兩人正商議著此事,白蘇又從外頭走了進來。又是和上回差不多的神情,表面鎮定眼裡卻藏著「有事」二字。而不同於上次只護著掌心,這一回她是緊緊攥住了袖籠。
青黛依樣畫葫蘆去了門口站崗,獨留白蘇在屋裡伺候。待門一關上白蘇便拿出了袖籠里的東西。
「姑娘,這回鴿子不僅帶來的字條,還有個荷包。奴婢看過了,內里是一塊玉玦。」
阮箏接過荷包取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塊龍形雲紋玦,當下不由一愣。這東西乃是男子之物,一看便知不是送給自己的。再去翻看字條,果然上面寫著賞春宴的字樣,且還特意提到了一個名字:楊蕊心。
這是什麼意思,阮箏疑惑地望著白蘇:「這楊姑娘是什麼人,聽著不像是咱們京城的人。」
白蘇平日裡在外走動,知道的還比阮箏多一些:「這姑娘的名字奴婢沒聽過,但奴婢前幾日聽人說起過,川陝總督姓楊,楊大人膝下或許有女?奴婢那天在街上聽人感嘆川陝總督近來進京述職排場不小,招搖過市很是惹眼呢。」
要不是這位楊大人實在高調,白蘇一個小小的丫鬟也不會知道他這麼位大人物。
阮箏拿著玉玦細細想著白蘇的話,只覺得她分析得有幾分道理。可她摸不透的是那一位的意圖,她這是讓自己去參加三皇子妃辦的賞春宴,然後將玉玦送給楊小姐?
誰給他的勇氣讓他生出這樣的想法的,雖說他是慎親王近身內侍,可也不該有這麼驚世駭俗的想法。楊小姐再怎麼說也是封疆大吏的愛女,豈會跟他一個內侍有所牽扯。
他這是瘌蛤蟆想吃天鵝肉,怕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可阮箏一想起他那張冷峻又頗具威嚴的臉,只覺此人不是那種莽撞之人。那他讓自己送這玉玦是有別的用意?
阮箏一時間想不通其中的關竅,搞得一夜都未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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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妃的賞春宴就定在三日後。阮箏既收到了字條便不得不赴約,於是也只能打起精神讓白蘇和青黛為自己精心裝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