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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沒有,府里人都待我很好。女兒做了幾樣母親愛吃的,母親過來嘗嘗。只是這糖蓮子今日得的蓮子有些小,母親別嫌棄。」
長公主一聽便覺不對:「怎麼,這府里竟是連大點的蓮子都尋不著了?」
「不是的,母親別怪底下人,是我讓青黛去得晚了。那些個好的大的都叫人拿去給三弟做蓮子羹了。」
一提起府里的三公子,長公主的面子便是一沉。那是富平侯的妾氏所生,卻是這府里唯一的男丁。將來這侯位多半是要落到他頭上,富平侯對這個唯一的兒子也是著緊得很。長公主向來瞧不上那孩子,再想到他那惱人的娘……
她臉色不大好看,當即就要叫許媽媽過來去那姨娘屋子裡找麻煩。所謂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對她來說阮箏雖只是枚棋子,到底還是她手中的東西。那采苓院裡的宋姨娘,卻是她板上釘釘的仇人。
平日裡別說對著阮箏這樣嫡出的小姐沒好臉色,就是對她這個當家主母背地裡也是埋怨頗多。長公主想收拾她不是一天兩天了。
阮箏知道自己的話起了效果,見好就收立馬拉住了長公主:「母親莫急,只是幾顆蓮子而已。」
「今日是蓮子,明日指不定是什麼。再過幾日這侯府難不成還要讓個姨娘當家不成。」
「那自然不會,母親什麼身份,豈是宋姨娘能比。她不過是仗著有父親的幾分寵愛罷了。」
說到這裡阮箏話頭一頓,又輕嘆一聲,似是有苦難言。
長公主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道:「如今你父親為了你先前的婚事與我鬧脾氣,倒是便宜了那女人。」
「那事兒原不關母親的事兒,南國公府有心隱瞞,別說母親,就是外人都只道他是飽讀詩書之人呢。」
阮箏就把顧鴻在菊花宴上做詩拔得頭籌的事情說了:「……只怕那詩是他提前找人寫好的,卻騙了一幫世家公子。」
長公主一聽心裡果然熨帖不少,果真不是她的問題,要怪只怪那顧鴻太會演戲。
一時間她看阮箏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又由她扶著自己到了茶几邊,拿起那碗花生酥嘗了兩口。阮箏趁勝追擊,提出了今日來的主要目的:「母親若想跟父親重歸於好,女兒倒有個好法子。」
「什麼法子?」
「不如母親去找父親,說想把祖母接回來住。祖母年世已高,身上病痛不少,在家養病總比在庵堂內來得好。父親雖嘴上不說心裡必定也記掛得很。母親主動開口,父親定然歡喜。」
長公主一聽眉心微皺。這確實是個法子,卻也有不確定的因素,老太太若是回來與自己作對,她便是引狼入室。
阮箏看出她的顧慮,站在旁邊邊替她捏肩膀邊勸道:「祖母歲數大了,喝了這麼多的苦藥也只能稍稍下床走動。父親知道了必定心疼得緊。」
愈心疼便愈會念著長公主的好,而老太太病情不輕,也可解長公主的顧慮。
一個老得快進棺材的人,是無論如何也斗不贏她的。想到這裡長公主面上終於露出笑意:「好,那便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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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一旦定下,做起來便極快。阮箏主動請纓去青雀庵接祖母。
「女兒前一陣兒剛去過,對那山路也熟,父親母親儘管放心。」
富平侯一聽這話,看長女的眼神立馬變得很不一樣。阮箏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卻只當沒看見,心裡倒是早已盤算開了。
接祖母歸家她有幾個打算,一來確實想讓祖母過得更好些。府里比庵堂條件不知好了多少,侍候的人也多。劉長墨那日也說過,老太太若悉心調養,不愁沒有十年二十年的陽壽好活。
二來她也是希望在這府里多一個助力。老太太回來了自然會向著她,而父親更會看重她。這樣一來她的婚事上便有兩個人幫著說話。
尤其是父親,雖說給她挑什麼人是長公主在選,但最終拍板定下卻必定要父親點頭。這次南國公府的事情讓阮箏徹底認清了這一現實,也更想盡了法子要討父親歡心。
此番接祖母回家,當真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兒。
阮箏得了父親的同意,第二日一早便坐車往青雀山去。出發前許媽媽還代表長公主過來送她一送:「大小姐惠質蘭心,當真是極聰明孝順的人。」
孝順是假,誇她聰明才是真。許媽媽人精一樣的人物,自然比長公主看得更透徹。
這個富平侯家的大小姐,從前倒是小看她了。這般的心智與籌謀,尋常閨閣小姐哪裡及得上。便是長公主都著了她的道,白白替她做了一回鋪路的急先鋒。
許媽媽面上含笑,裝著一臉親和的樣子目送阮箏上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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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卯正出發,未到巳時車馬便已停在了青雀庵的山門前。只是沒料到她們到之前那裡已有了一輛馬車。
待她們車馬停下,阮箏一掀帘子,便見那輛車內下來一人,竟是她先前想見卻一直未能見到的人。
劉長墨下車後也不急著進山門,站在那裡等著阮箏下車來,才主動過來與她見禮。
阮箏自是不敢怠慢,也向人回了一禮,這才開口道:「多日未見先生,聽說先生前一陣子云游四方去了。」
劉長墨隱約聽出她這話里似有嗔怪的意思,不由內心苦笑。
他知道阮箏來找過他幾回,也知道她與封瀛之間發生了些什麼。那幾日她來尋他,莫說他當真不在,即便是在沒得封瀛允許,他也不能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