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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一個……故人。」阮箏沒把話說透,喃喃地低語了一聲後,手就擱在了耳朵上,連耳環都忘了卸下來。
她起身走到榻邊歪躺下來,支著腦袋想著這個貞姨和那個男人的關係。
他既是王府內侍,怕是自小便入了宮。那這貞姨莫非是他的親娘?既如此他為何不親自上門,他如今不在宮中來去自由,上門探望自己的親娘理所當然。
還是說這兩人齟齬頗深,他也不便上門?
阮箏托腮想了半天,一雙秀眉緊蹙。這時青黛端著碗酸梅湯進了屋,阮箏一眼掃見那清透的湯水,神情便是一怔。
這幾日雖是春日,卻已有了幾分暑熱。
她當真不能再耽擱了,春日一閃即逝,轉眼便要入夏。到時候便是入秋,等到了冬天夢裡的那一幕說不定便要發生了。她得速戰速決,及早將自己的婚事敲定才好。
若不然最終還是被塞進南國公府,那她豈不是還要再死一回。
關鍵是死之前還要被那個男人那般折騰□□,一想到夢裡那過於激烈的場景,阮箏嚇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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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胡街離富平侯府不算近,馬車在城裡晃悠了兩炷香的功夫,總算是停在了胡同口。
貞姨家的院子在南胡街的街尾,越往裡走越顯冷僻。她只帶了白蘇一人,令青黛在車內候著。主僕兩人拎著東西上前去敲門,白蘇剛一抬手便疑惑地回頭看阮箏。
「姑娘,這門沒關。」
阮箏上前一看果然見這門只虛掩著。她拿手指輕輕頂了下門板,門便悠悠蕩了開去。一眼可見狹小的院子裡空無一人,再往裡看堂屋內黑沉沉的,看不清內里的擺設。
白蘇站在門口朝里喚了兩聲,見無人應答便扶著阮箏往裡走:「姑娘,這家人不會都出去了吧?」
「若都出去了,怎麼不鎖門?」
「也是。」白蘇點頭應了,快步往裡走了幾步。她一腳踏進堂屋,身子突然一僵。
「怎麼了?」阮箏好奇地上前一看,也被堂屋內的景象嚇了一跳。只見青石地面上躺了一個婦人,看起來不知生死的模樣。她身邊還有個打碎的茶盞,茶水和著茶葉沫子灑了一地。
她和白蘇趕緊上前將人扶了起來。白蘇仔細摸了婦人的脈搏又探了探鼻息,長出口氣:「姑娘,像是突然發病倒下了。」
白蘇舊時家裡是開醫館的,後來家中出事活不下去了才把她典賣入府。所以她算是粗通醫理,會一點微末的醫術。
她一面伸手掐對方人中,一面沖阮箏道:「姑娘,給奴婢倒杯茶來吧。」
阮箏聞言起身在屋內找了一圈,果然找見個茶壺和幾個杯子,她倒了杯溫茶端到白蘇手邊,待她將婦人給掐醒後,便替人餵了兩口茶,隨即兩個人扶著婦人進了後面的屋子,將人放倒在了床上。
白蘇隨即又出去叫青黛進來幫忙,獨留阮箏一人陪著那婦人。阮箏見屋內昏暗便點了油燈,又替婦人拉過薄被蓋在身上。
婦人面色青白一片,恍惚間沖她伸出了手,阮箏識趣地趕緊握住,輕聲喚了她一聲:「貞姨?」
貞姨點點頭,像是明白過來似的睜開眼睛,仔細打量了阮箏的眉眼,便又想把手收回去:「怎麼是姑娘你?」
「我來看看您,前一陣兒我的馬驚了您,實在過意不去。我帶了些藥材過來,您可有看過大夫?」
貞姨卻笑著擺擺手:「不勞煩姑娘了,你是個善心的我知道,只是我這病是舊疾,臘梅已經去替我抓藥了,不多時便能回來。」
「那、那我給您做點吃食吧。」
阮箏一口一個「您」叫得歡,面上神色也頗為恭敬,倒是把貞姨哄得極為熨帖。她又盯著阮箏看了許久,這才道:「姑娘別忙了,還是早些歸家去的好。我身子無礙,今日這事當真是麻煩了。」
「不麻煩,您若有什麼事兒儘管來找我。我、我的馬傷了您,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
阮箏也沒有久留的意思,東西已經送到,還額外救了一回人,她便也準備回去了。臨行前正好碰上臘梅抓藥回來,她又跟人叮囑了幾句,這才帶著兩個丫頭離開。
她們一走臘梅先是將門閂好,這才進屋來看貞姨的病情,嘴裡道:「姑姑,那小姐帶了好些東西來,倒是正好給您補身子。您這病得調養,只抓這幾味藥確實不行。」
貞姨沖她擺擺手,顯然不願多談自己的病。臘梅見狀輕嘆一聲,又去廚房盛了碗粥來。
「那小姐還給您做了粥,您先喝一碗。」
貞姨沒有拒絕,自己拿著碗喝了幾口。她是宮裡出來的人,從前也是嘗過山珍海味的,自然吃得出這粥里擱了不一般的東西。想到阮箏眉眼出眾心地又好,一時間對她也生了幾分好感。
她離宮多年,常年窩居在此處小院中,除了臘梅再無親近之人。現在倒是對一個萍水相適的小姑娘有了幾分親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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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箏去了一趟南胡街,回去後便在屋裡歇了一下午。待黃昏晚膳時分,坐在那裡聽青黛和她說著府中趣事時,卻突然想起了個事兒來。
她猛地站起身來,焦躁在屋內來回踱步,滿腦子都是那日和那男人的對話。
他讓她做的她都做了,但他該做的卻是一字沒說。她那日也沒顧得上問他,事成之後如何拿私印一事兒。是去山莊直接問他要,還是他有別的法子給她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