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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2:50 作者: 蘇鎏
阮箏聽出其中深意,一掀車簾欣喜:「你的意思便是,你家公子或許今日便會回來?」
「這、這小人也說不準啊。公子心性自由,想去何處便去何處,何時回來當真是不好說。」
「那我便在這裡等他,他何時回來我何時再走。」
阮箏吃不透這小廝是不是在蒙自己,又擔心劉長墨因私印一事故意避著自己,所以打定主意今日說什麼也非要等到他回來不可。
她說完這話便放下帘子,坐在車裡獨自等了起來。車外青黛和白蘇站在路口,時不時朝著下山的方向探頭望去,只盼著能有車馬或人影從那山下朝這兒走來。
小廝見她們果真要等的樣子,也是一臉為難,沒奈何只能關了大門,進去找封瀛稟告一切。
「阮姑娘不肯走,非說要等公子回來,殿下說這事兒該如何是好?」
封瀛擱下手裡的書冊,看了眼正要往上升的日頭,淡淡地回了句:「那便讓她等吧。」
眼下還算涼爽,但日頭已然漸漸往上爬,春日裡難得驕陽似火,便是在屋裡都有些燥熱之感,更何況是在那如廂籠一般的馬車內。
她那樣吃不得苦自小嬌養長大的姑娘家,哪裡經得住這個。
且有她受的。
他拿起書冊斜靠在躺椅內隨意地翻著,略催動幾分內力便能將外頭的響動聽得清清楚楚。果真他才翻了不到兩頁紙,便聽得一個小丫頭驚呼一聲,隨即大叫起來。
「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第11章 報答 我不要別人,便只要你……
臨湖水榭的竹屋內,封瀛坐在臨窗的圈椅內,手裡拿了封剛送來的密函。湖風微涼吹起了他的寬袖,晌午的日頭透過窗戶斜照進幾分,恰好落在他半邊臉上。
那一半側臉便顯得猶為線條分明難掩鋒芒,還襯得落在陰影處的另一半臉晦暗難明沉肅駭人。
韓逸站在不遠處的榻邊,手裡捏了個深色的瓷瓶。他打開瓶子將它遞到榻上躺著那人的鼻息下方,等了片刻不見有任何動靜,便回頭沖封瀛道:「殿下,似乎是不管用?」
封瀛眼皮未抬,唇間冷冷溢出無情的兩個字:「再試。」
韓逸點點頭,只得將這刺鼻難聞的醒神劑再次遞到阮箏的鼻子下。
當真不是他心狠,只是殿下的吩咐不得不聽。而且這姑娘也是稀奇,這手中這瓶東西非尋常物,從前在西北戰場上,便是那厲害的敵國奸細,也沒有一個不被這東西熏醒的。
今日這位阮姑娘是怎麼回事兒,莫非……
韓逸神色一變,抬手就要去探阮箏的鼻息,手還未到便聽自家王爺疏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她要裝,你便多試幾次。」
阮箏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兒便破功。她原本確實是暈了,沒用早膳加之馬車內悶熱難當,熱得她頭暈眼花。
只是她不過昏了片刻,在被扶到這間清涼舒爽的屋子裡躺了一會兒她已有了幾分意識。不過半夢半醒間她似乎又憶起了那個夢境,想起了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夢境裡她端起那碗死藥毫無知覺地喝了下去,極苦的藥味在唇齒間瀰漫開來,舌頭還未品出那絲苦意,鼻尖卻已聞到一股嗆人的味道。
於是她便徹底醒了。
雖是醒了卻還不願意睜眼,一聽那兩個男子的聲音並非劉長墨,她便只想裝昏裝睡,好在這裡賴到劉長墨回來為止。
這屋子倒是燥熱的馬車舒服多了,只可惜鼻子底下那味兒實在嗆人,她掙扎幾次終是沒忍住,只能裝著悠悠醒轉的樣子,嬌嘀嘀地抬手輕咳兩聲。
無論何時,哪怕是暈倒,她都是最嬌弱優雅的那一個。
她裝模作樣的嚶嚀了一聲,扮著虛弱從夢中醒來,一睜眼看到個陌生男子站在跟前,嚇得瑟縮了一下。
她知道這裡是劉家的山莊,但沒想到這莊子裡除了劉長墨外還有別的男子存在。這人明顯不是小廝打扮。
這下阮箏是醒得透透的了。她環顧四周沒看到兩個貼身丫鬟,心中的不安便又大了幾分。那男子倒是露出一絲驚喜,扭頭又沖另一人道:「終於醒了。」
阮箏被他擋著視線沒看見另一個人,只聽對方應了一聲。那一聲充滿威嚴,站在她面前的男子立馬斂眉退了出去。
竹屋內便只剩下了兩人。
阮箏低垂著頭品著那人的聲音,只覺得頗有幾分熟悉感。剛要抬頭去看對方的眉眼,視線又被另一樣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東西分外眼熟,小小的一個被男人把玩於手中,羊脂玉的溫潤襯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也顯出了幾分柔和來。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東西,夢裡都盼著要尋回來的私印,於是激動得起身便要去拿,可剛走出幾步卻又生生停了下來。
阮箏敏銳地察覺到這屋子裡有一股駭人的氣息,嚇得她不敢再往前一步。明明私印近在眼前,但因忌憚眼前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威勢,她十分沒骨氣地頓住了腳,甚至還往後退了半步。
男人站起身來,頎長的身形愈發將人壓迫得呼吸窘迫,一身玄色大氅更是透著幾分生人勿近的威嚴之氣。只見他抬手斂眸,不過微微掃了阮箏一眼,便令她呼吸一滯。
這人太嚇人了,阮箏神情一頓趕緊又後退了兩步。結果不小心撞上了長榻,發出吱嘎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