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頁

2023-09-19 06:21:38 作者: 褚知白
    崔辛夷見他這樣反常的舉動,忽然明白了他方才那番舉動是什麼意思。

    她嘴角微微勾起,不去看他。蹲下身子,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瓷瓶,倒了點在手心裡,揮了揮衣袖,那小黑球頓時蠕動了起來。

    它翻了個身,睜大了烏溜溜的一雙眼睛,看了崔辛夷和張闌清一眼,便慌忙跳出去,逃走了。

    小蜃妖走後,陣法立即消失了。

    崔辛夷站起身,看了故作淡定的張闌清一眼,道:「小師叔,我們快走吧。」

    張闌清這才動身,跟著崔辛夷一起離開。

    到這時,瑤界秘境的天色已經擦黑了,崔辛夷走在張闌清身後,慢慢看不清路了。她正待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枚夜明珠來照明的時候,卻猛然發現,走在她前面的張闌清已經不見了蹤跡。

    張闌清走著走著,原本正在慢慢黑下來的天色陡然一亮,四周的風景慢慢變得熟悉。

    他竟然走回了他在九淵的洞府,他本應該疑惑的,可這時候,他腦子裡整個霧蒙蒙的,一點兒都沒覺得異常。

    他推開門,走進了裡面,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走進內室。

    他脫了衣服,進入了熱氣騰騰的浴桶中。然後身子開始發熱,都已經度過好幾次情.熱期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

    呆木頭聽到了他口中忍不住泄出的呻.吟,在浴桶邊上走來走去,焦急地圍著浴桶喵喵叫。

    儘管呆木頭是只雄靈貓,但張闌清沐浴的時候還是很少將它放進來,偶爾最近的一次,還是崔辛夷進來給他施靈針那次。

    過了一會兒,呆木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跑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它帶回了一個人。

    是崔辛夷。

    崔辛夷關切地問了他好幾句,可他正忍著熱氣纏身的痛苦,拼命想要在她面前維持體面,因此一言不發。

    可真如那天一樣,少女聽不到他的回答,便走了進來。

    在這樣的煎熬中,他依稀聽到了些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再然後是熟悉的藥香侵入鼻端。他抬起頭,面前的白衣白的有些晃眼了。

    少女的面容在這白霧中慢慢清晰起來,她的聲音宛若在他耳際響起。

    「小師叔,我來讓你舒服舒服吧。」

    張闌清聽到那聲音,整個人身子都酥了,但旋即想起,崔辛夷口中的「舒服」只是來給他針灸的。

    他本來還很是鎮靜,可當他看到了少女退後一步,做出的事時,整個人便不再鎮靜了。

    浴桶里的水本來就不淺,便漫了出來,在屋中積成淺淺的水灘。

    光影明滅間,張闌清好似看到了世間最美的風景,他好像是回到了幼時,師父拿出一塊一人高的上品靈玉教他品鑑。

    他試探著摸上去,掌下是一片滑膩,靈玉的品質極好,觸手溫滑,有如凝脂。

    張闌清清醒地搖頭,說這不是玉,然後他就被師父責罰練習御劍飛行。

    那是他第一次飛得那麼高,像是被高高拋上去,渾身的毛孔都松泛地張開,氣息都因著這種感覺而不穩。

    在他最難以忍耐的時候,崔辛夷在他耳邊輕聲道:

    「小師叔不用管我,你不用那么小心的。」

    這句話像是將他心中的凶獸開閘放了出來,他拋棄了心中墨守的陳規,放棄了往日清高的九淵小師叔的形象,開始沉湎於這一時的享樂。

    此後每一次的那樣的時期,崔辛夷都會踏月而來,用這樣的辦法幫他解決。

    有時候,甚至不是那樣的日子,她也會來找他。只要她來,他便沒有一次能拒絕的。

    崔辛夷有時候會捧著他的臉,很動情地看著,讓他覺得她是深深戀慕著他,才會願意同他做出這樣的事來。

    後來,崔辛夷說她懷了身孕,問他想不想要這個孩子。

    他只是覺得欣喜若狂,哪裡有半點不想要的。他開口將醞釀很久的求親之意說給她聽,可崔辛夷卻道,她不喜約束,結為道侶此事也只能作罷。

    張闌清心中甚苦,可還是只能尊重她的想法,但他想著,他們連孩子都要有了,這其實跟道侶也沒什麼兩樣,只是沒有一個大方的名聲罷了。

    懷胎十月,崔辛夷生了一個毛團。

    是只跟他一模一樣的小狐狸,還是濕漉漉的,一雙眼睛也沒有睜開。

    張闌清照顧著剛生下孩子的崔辛夷,又抱著毛團,用溫水給它洗濯乾淨。他將它用靈力烘乾,放在了崔辛夷身邊,崔辛夷卻緊閉著眼睛,不肯看小毛團一眼。

    他先前還以為是崔辛夷太累了,等她睡醒後便能好好看看小毛團。

    可等張闌清抱著小毛團去了另一間屋子,將它哄睡安置下來後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崔辛夷已經離開了。

    床上唯留了一封信,信中說,她從來都沒喜歡過他,只是因為她曾經喜歡的一人跟他長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現在她的舊情人已經回來了,所以給他生下了一個孩子,全當作是這段時間的補償。

    看完了這封信,他臉色煞白,抱上了隔間的孩子便要去找崔辛夷。可剛出門,見到的場景便是崔辛夷牽著另外一個白衣男子的手,笑得甜蜜無比,那白衣男子忽然轉身,露出了一張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懷裡的毛團已經哭泣了起來,張闌清愣愣看著那一幕,再也沒有勇氣追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