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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1:38 作者: 褚知白
侯鏡箔卻道:「我與你素不相識,你私闖進來,我定然是要上稟宗門的。」
黑衣斗篷人怒氣之下,掃了一圈,又看了一眼侯鏡箔,道:「你且等著吧!」
說完,等不及清衍道君和傅其凇的反應,這黑衣斗篷人竟然一個旋身,消失在了原地。
幾個人都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原地打量,可卻尋不到一點兒這黑衣人離開的蹤跡。意識到這一點兒,連清衍道君的神情都凝重了些。
清衍道君看向侯鏡箔,問道:「那黑衣人,為何找你?同你說了些什麼?」
幾人都向侯鏡箔看去,侯鏡箔正要將黑衣人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向清衍道君複述一遍,可臨了又想到自己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轉而道:「弟子不知,那人只道是有可供弟子修為突飛猛進的神秘典籍,想要給弟子修煉。弟子看他行蹤可疑,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靈力,故此產生了懷疑。」
方才幾人都見了那黑衣斗篷人,知道他確實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靈力的,侯鏡箔說這話也不見隱瞞。
聽見他這樣說,已經有不好的猜想浮現在了清衍道君和傅其凇的心頭,傅其凇雖對侯鏡箔的印象不好,但此事有關宗門安危,料他也不敢隱瞞。
倘若真是千年未曾出世的魔族,這魔族來找侯鏡箔,想必是要誘拐他修魔族功法。
茲事體大,傅其凇跟清衍道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清衍道君對侯鏡箔道:「速速與你師父傳靈信召她回來,將今日之事一字不差同她說一遍。若是這黑衣人再來找你,你定然要上稟宗門。」
侯鏡箔面上乖順應了是。
說罷,清衍道君與傅其凇等人便離開了原地。
白衣青年低著頭,恭順等著清衍道君離開,等這行人一走,他臉上的陰沉表情便再也遮不住了。
什麼玩意兒,回回來,回回都是畫大餅,真當他是傻子,放著好好的仙門弟子不當,反而去當藏在陰溝里的東西。
不過想起黑衣人方才說的話,他心中又燙了燙。若真有書簡中的上界那等美妙的地方,不管使了什麼手段,他都定然在此處分一杯羹。
可這野心的火苗剛起來卻又立即熄滅了,想起他在內境中遇到的心魔,他努力去想過去是怎樣的生活,眼下又是怎樣的日子,可卻一直都無濟於事。
他往日心緒難平之時最喜用此招,對權力和如今地位的迷醉往往能令他忘卻那不起眼的難過。可最近卻愈發不能了,尤其是在大比看到了方南書後。
這樣下去,他心境必然會毀。
「大師兄。」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耳邊陡然出現一道清甜的女聲。
侯鏡箔抬頭,正看到了崔寒櫻站在門口,一臉關切望著他。
「大師兄怎麼了?」
青年此刻穿著一身白色道袍,渾身烏髮一半被簪起,一半鬆散垂在了肩頭,他膚色冷白,神色卻帶著幾分陰鬱,與素日大不相同。
這樣半眯著眼睛抬眼看過來的時候,崔寒櫻心跳突然慢了半拍。
可很快侯鏡箔就收斂了神色,他看見崔寒櫻似有些呆滯,心中忍不住掠過了一絲厭惡。
崔寒櫻正抬腳欲進入房間,門卻猛地「砰」的一聲在她面前關上了。
她整個人被嚇了一跳,隔著門卻傳來侯鏡箔略帶疲憊的聲音。
「我今日有些累了,師妹若有事,便去找其他師弟師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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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演武場上,孟雪川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頭上布滿了一層密密的汗,氣喘如牛,一副已經耗盡了靈力和體力的模樣。
崔辛夷的驚蟄劍正停在了他頭頂。
少女利落收了劍,垂眸看了地上的孟雪川一眼,輕笑道:「師弟修煉還得再努力啊,結了金丹卻連我這個同是金丹初期的師姐都打不過,師弟五洲第一劍修之名遙遙無期啊。」
「可不是,照這樣下去,師弟豈不是得把我們這些人都熬死了才行。」
一道帶著笑意的男聲響,崔辛夷抬頭一看,來的竟然是素日裡忙得無法脫身的大師兄。
孟雪川也躺在地上,驚奇地轉頭看了一眼。
崔辛夷道:「大師兄怎麼有空來看我們?宗門事務都處理完了?」
傅其凇揚眉道:「宗門事務?你莫不是在嘲笑你師兄我?師妹且等著看吧,往後忙成狗的該輪到誰了。你們這幾日可瞧見師父了?」
他環臂而立,頗為得意。
不遠處練劍的方南書也過來了,聞此,她自然接道:「師兄就不要賣關子了,師父早幾日就將主峰上的小貓們交給我餵養了,他每天早出晚歸的,一大半的時間都待在了宗門事務堂。」
崔辛夷嘶了一口氣,很是驚奇:「師父竟然捨棄了一天睡十個時辰的習慣?」
孟雪川也驚得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師父竟然將他的貓託付給了旁人?」
兩人對視一眼,又滿眼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方南書和傅其凇。
傅其凇得意地從乾坤袋裡掏出了一個躺椅,悠哉躺在了上面,他眯著眼睛,曬著太陽。他這副隨時躺平的姿態,仿佛是在祭奠他過去幾十年忙成了狗一樣的人生。
三月的天,日光溫暖,風輕輕吹動在枝頭怒放的辛夷花。
傅其凇娓娓道來了他過去這些年這麼忙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