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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1:38 作者: 褚知白
    她自是知道師父是一片好心,可「活得痛快」卻才是對她最大的強求。

    因著線索中斷,這個案子審到了一半,最終卻無疾而終,方洲只是被暫時關押了起來,改日再審。

    臨走的時候,崔辛夷叫住了方南書。

    她上前拉住師姐的手,很想問一問二師姐是不是與侯鏡箔有什麼關係,畢竟侯鏡箔身懷魔脈,崔辛夷怕師姐會受到什麼影響。

    但她看到方南書面色很是不好,便打住了話頭,只是從乾坤袋裡掏出了一些靈藥來,塞到方南書的手裡,沖方南書笑笑,道:「師姐,這些都是對滋養身子的靈藥,你回去吃一些,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定會氣色大好。」

    方南書也露出一個笑來,對她點點頭,聲音輕柔道:「多謝師妹。」

    -

    陰暗潮濕的刑罰堂地牢里,雨已經停了許久,方洲手腳皆被鎖鏈縛著,這鎖鏈都是靈器製成,便是身上有靈力,他也不能掙脫出來。

    他也不會掙脫出來。

    他與崔仙客、鹹魚的林見畫這些人全不相同,他是散修出身,若想要改變自己出身低微卑賤的命運,只能拜入宗門,靠著師門的修煉資源,一點點將修為提上去,在宗門打好關係,為自己往上爬搭好踏板。

    若他今日逃脫,成了九淵劍宗的逃犯,那就只能一輩子當個東躲西藏的散修了。

    他在禁地里的時候已經受了許多擦傷,身上也是一陣陣地發寒,可他一點兒都捨不得用自己的靈力。

    有一點靈力,總是能有更多的保障的。

    他蜷縮著身子,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在又飢又冷的境況下睡過去。

    正在這黑暗中,方洲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日見過的黑衣斗篷人。

    他猛地坐起身來,先是往四周看了一圈,見四下無人,向那人傳音道:「我已經做了你要我做的事,我妹妹呢!」

    那黑衣斗篷人發出一陣嘶啞的怪笑,他道:「你急什麼?」

    「你說我要你做的事你全做了,可還有一個隱患沒有清除啊。」

    方洲的身子僵了僵,卻還是問道:「什麼隱患?」

    那黑衣斗篷人只古怪一笑:「自然是你啊。」

    下一秒,方洲突然覺得喉間被一股大力扼住,他再難喘上氣來,方才捨不得用的靈力這會兒不要命地輸出。

    可是全然無濟於事。

    他掙扎的動作逐漸變小,最後慢慢沒了動靜,整個人向後一倒,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黑衣斗篷人冷哼了一聲「傻瓜」,便轉身往外走去。

    他常常跟在崔仙客身邊,方洲常常向崔仙客提起他的妹妹,雖然崔仙客總不耐煩,可也叫他記住了這個叫方洲的小修士到底有多在意他那才七歲的病弱妹妹。

    果然他把方洲寄養在旁人家裡的妹妹帶走,這小修士便乖乖聽了他的話。

    真是天真,瞧著他在崔仙客面前諂媚的模樣,還以為他有多聰明,他就不知道與虎謀皮,連自己的小命都難保麼。

    作者有話說:

    最近在修文,所以更得有點少,等修完就能多更啦

    第53章 九淵劍宗

    刑罰堂外的瓢潑大雨很快就小了一些, 眾人皆散了,方南書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二師妹, 你等一下。」是傅其凇的聲音。

    她轉過身, 便見到大師兄已經走到了她身旁。

    方南書心情還有些不好,卻對逼著她鞭刑侯鏡箔的傅其凇沒什麼怨恨, 她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問匆匆追來的傅其凇:「大師兄是有什麼事?」

    傅其凇停住腳步,看到女子臉上帶著些蒼白之色,道:「是修煉上的一些事。」

    兩人往主峰的方向走, 邊走邊說, 大概是這樣的場面有過許多次,兩個人都知道一會兒要說些什麼,他們都先有默契地沉默走了一會兒。

    傅其凇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妹還是不肯放下?」

    方南書的手指握住身側的衣襟, 微微垂了腦袋,只喊了一聲:「師兄。」

    傅其凇看向方南書, 她垂首而立, 這會兒像個犯錯的孩子, 跟她剛入宗門那會兒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方南書長得很美, 一進宗門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 她眼睛裡是有光的, 雖然人有些怯懦, 但論誰見了她都能斷定她定然是受盡了寵愛。

    可現在的她消極失落, 她一度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用在了劍道上,而後很快地因為悟不出劍意困在了築基期。

    從起飛到墜落, 她跌落的速度是傅其凇和映山道君都始料未及的。

    在傅其凇的目光下, 方南書張了張嘴, 終究還是忍不住哽咽:「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不想再喜歡他了,可是師兄,從來不是他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他。」

    方南書從小在家中是一個孤零零的透明人,誰都可以欺負她,誰都讓她忍讓。

    她從來沒體會過能實實在在抓住一件東西的感覺,也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

    可侯鏡箔不一樣,他教會她勇敢反抗,讓她去拒絕她不喜歡的東西,告訴她要站起來,她體會過那種被人放在心上、被人珍惜的感覺,也從中看到了自己值得被愛的價值。

    他說她已經不愛她的時候,她就像是被人捧到了雲端上,再被狠狠地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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