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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1:38 作者: 褚知白
崔辛夷,張闌清,侯鏡箔和方南書反而被留在了秘境中。
侯鏡箔之前並不知道這是一處天然陣法, 他眼前本是映山道君和方南書, 在他一個恍惚後,卻再無一人。
只余他一個站在深深密密的灌木叢里。
年少時的貧苦顛沛生活讓他很快鎮靜了下來,他用劍挑開層層的灌木叢走到空地上。
遍地都是濕滑的苔蘚, 他用夜明珠照亮四周,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發現沒有一點兒修士活動過的痕跡。
他很快斷定, 這裡並不是他們找人時來過的禁地邊緣。
周圍的魔氣很是濃郁, 讓已經封了經脈的他也感覺到了難受, 說不定, 他倒霉地被這處境地傳送到了深處的位置。
若是他不能在半天之內走出這處秘境, 就算後來出去了, 想必他也會成為一個廢人吧。
當然,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再也走不出去, 被生生困死在裡面。
在這樣的生死關頭, 侯鏡箔想的不是映山道君和師父能不能來救他, 他從來不會將自己的後路變成別人憐憫的幫助,更不會將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他眯著眼睛,慢慢思考著自己到底該如何走出這裡。
白衣男子因為封了經脈而使不出靈力,他渾身雪白的衣衫早已經被密林里的泥濘染上污跡,嬌貴的面料也已經被樹枝劃傷。
借著夜明珠的光,他垂眸神色不明看了一眼周身衣衫。
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卻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第一次穿上乾淨整潔的衣物時的樣子。
想起了方南書。
若是她這樣弱的被困在了禁地里,是不是連命都可能保不住。
不會的。
映山道君那樣護犢子的人,他跟傅其凇,曛遲一定會去救她的。
侯鏡箔這樣暗暗告訴自己一番,慢慢穩下了心神。
他又繼續往前走,四周很靜,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這裡好似已經生機斷絕。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越走魔氣越濃郁。可停在原地無異於坐以待斃,於是白衣男子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明明他封印了靈脈,這一會兒,卻感覺到身體內隱隱有熱流涌動,這種感覺,與他平時吸收靈氣在身體裡運轉周天的感覺相似。
侯鏡箔皺了皺眉,他封印了靈脈,也沒有在主動地運轉周天,這裡更沒有靈氣,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他也沒有多想,只悶著頭尋找出路。
走到了一處草木更茂盛的地方,他用手裡的靈劍當拐杖,慢慢撥開周邊的雜草,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這裡走了幾步,他突然一腳踩空,差點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侯鏡箔冷著臉,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跌倒的地方,他用劍小心撥開洞穴周邊的雜草撥開,慢慢顯露它的原容,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深深的洞穴。
白衣男子想了想,跳下這深不見底的洞穴,執起夜明珠照著,沿著幽深的甬道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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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常常聽旁人說,倒霉的事都是一件連著一件的,現在的崔辛夷深以為然。
如今入這一趟禁地,沒能成功推動劇情發展罷了,竟然還開啟了隱藏劇情,把自己也困在了裡面。
崔辛夷默默嘆了一口氣,跟著張闌清繼續往前走。
好在禁地陣法變換的時候張闌清拉著她的手,不然兩個人也可能要被分開了。
張闌清的手牢牢握著崔辛夷纖細的手腕,拽著她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高矮不一的灌木叢中。他的手勁兒很大,抓得崔辛夷的手腕隱隱作痛。
崔辛夷想要掙脫,手腕動了動,卻受到了張闌清的一記眼刀。
少年腳步停下來,轉頭看她,他的聲音冷淡,聽起來有些煩躁:「你又想做什麼?」
崔辛夷:「……」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被他狠狠抓著的手腕舉到他的眼前,道:「小師叔,你現在抓的是一個沒有靈力的肉體凡胎的手,不是一根死物。」
身處魔氣這般濃郁的地方,兩個人早早封了靈脈,因此現下都是沒有靈力的狀態。
張闌清聽見她這句話,果然鬆開了她的手,瞧見姑娘的雪腕上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紅痕,她輕輕嘶了一口氣,另一隻手覆上紅痕揉了揉。
方才張闌清的手就像塊鐵一樣緊緊箍著她,她險些懷疑自己的手都要被捏斷了。
崔辛夷的乾坤袋裡是有許多靈藥的,可打開乾坤袋也要靈力,況且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傷。
越想越是生氣,崔辛夷忍不住瞪了張闌清一眼。
她平時有靈力傍身,就算練劍的時候受了傷,她還能用靈力抵擋一陣,況且她乾坤袋裡的效果奇好的靈藥數不勝數,真受了傷也能很快用靈藥治好,或者止住疼痛。
張闌清自然沒有忽略她的眼神,微微一愣,他心裡雖有些不自在,卻也認真道歉:「抱歉,方才是我不對。」
崔辛夷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恢復平常的表情,只淡淡道:「沒事。」
禁地里情況多變,說的是自然陣法十五年變幻一次,可其中的情況可能遠比他們想的還要複雜。
兩人還是必須得牽到一起,要不然就容易因為陣法變幻走散。
張闌清向崔辛夷伸過去手,崔辛夷看著少年那雙修長白皙、虎口微微帶著些繭子的手,心想的是方才他握她的手腕用的力氣那麼大,這人下手定然是沒個輕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