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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20:29 作者: 華欣
    伸手就要朝崔永昌身上去打,嘴裡還罵罵咧道:「可你們家請來的好親戚,打死了我的兒子,且拿什麼來賠?」

    春姑姑在一旁護著,豈能教他碰到小主子半分。

    「快將人按住了!」又叫了外頭的婆子進來保護主子,「莫要教他傷了世子爺。」

    不愧是跟著辛氏見過大場面的人,春姑姑一隻手將崔永昌拉在身後,另一隻抓了紀爵爺的髮髻就死死的往地上按,活像是拿捏住了要飛的雞崽,生怕一個撒手就飛了。

    紀爵爺打人不成,反倒臉貼地的被一個婦人給拿下。

    若不反抗,鄰里鄰親的就再沒臉出門兒。

    「你們家殺了我兒子,還敢打人?」

    一聲令下,外頭紀家的人也豁出去了。

    眼看著局勢要攔不住,崔永昌忙過去護在辛氏跟前,又指使著路喜去外頭叫人,控住場面。

    好在點春堂附近守著不少親兵。

    都是跟著主子上過戰場的漢子,橫眉立目,手腕子捏緊,用不著拔刀就已經將人按住。

    把紀家的奴才都拖了出去,單紀爵爺一個,鬆了束縛給留在屋裡

    常言道:打架沒有好腿,罵人沒有好嘴。

    既然已經翻臉,紀爵爺說話也就再不客氣:「好你個辛榮!你們打死了我兒子,還想連我一道打死不成?這天底下沒有王法了是吧?」

    他將胸脯子一挺,咬著牙道:「你們崔家好大的勢力,若有本事,今兒就叫我死在這兒!若是教我回去了,我定要進京告御狀!到聖上跟前討個說法才是!」

    聽他題名道姓地指著辛氏鼻子謾罵,崔永昌也沒了好生說話的心思。

    「姓紀的,你別得寸進尺!」手中的素白扇面直指紀爵爺的鼻尖,「你說你兒子是我們打死的?兇嫌是誰?可著滿府的人去找,你若能指認出來,我親自上門給你賠罪!」

    紀爵爺也不示弱:「你小舅子打死的人,他有你們宣平侯府護著,我自是要來找你們討說法!」

    崔永昌冷冷笑,狠狠打下了他指人的手:「我小舅子?我小舅子在知府衙門忙的打不開轉,可沒有閒工夫往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鑽。」

    紀安康是在琴樓里出事兒,又是因著那般緣由。

    這會兒被人提起,紀爵爺也覺得臉上無光。

    辛氏此時出來遞了台階:「永昌,怎麼能這麼跟你紀叔說話?」

    打一巴掌再給顆棗。

    紀爵爺一肚子的委屈被崔家母子倆一唱一和的唬住,再往下說,自是容易許多。

    崔永昌先給紀爵爺賠禮,又說那趙恆印的事情不與他相干,紀家或告至官府,或拿了人抵命,但憑發落。

    正午的太陽將影子點的豆短。

    左右兩個石獅子昂首抬掌,輪廓落在地上,劃出淺淺的圓弧。

    府門外,路喜親自擺了杌凳。

    「你小子當真不管?」紀爵爺要上馬車,頓了片刻,又朝台階之上問了一句。

    匾額下的陰影里,崔永昌笑的一臉溫和,搖頭道:「您就是把人給剮了,也不與我相干。」

    「好小子,是個有情義的!」

    紀爵爺高喝一聲,馬車直奔知府衙門而去。

    回香雪堂的路上,路喜好奇地問:「少爺,咱們真不管啊?」

    前頭曲妙妙出來迎人,應是聽到了這句,笑著上前道:「不管什麼?」

    崔永昌伸手拉住小人兒,也跟著看向路喜:「你問他。」

    「我……」路喜急地跺腳,擠著眼飛速地想,猛地睜眼,跪下賠笑:「春姑姑要拿我開罰,少爺不管,還求少夫人您幫著討個情才好。」

    春姑姑為何要罰?

    還不是因書房那事兒。

    曲妙妙瞪路喜一眼,拉著崔永昌就往主屋去,冷冷的丟下一句:「該罰!」

    第40章 「我不玩了。」

    紀家這些年雖已不在朝堂, 但他家老太爺還在那會兒,得先帝賞識,做過兩任的科舉主考,門下弟子現任各處, 仗著祖宗庇護, 也算是有些體面。

    紀爵爺要拿一個趙恆印, 崔家應了不管,曲映懸又明搪暗推的在下面活動。

    任是趙氏哭斷了筋腸,前頭十幾個捕快幫忙護著, 也沒能攔住紀家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趙恆印被連拖帶拽地拉走。

    「他是你親表哥!」

    趙氏惱地捶地, 體面規矩全都不要。

    眼睛斜睖,抄起手邊的圓凳就朝曲映懸砸。

    「夫人不可!」

    得虧是紅師爺眼疾手快, 護在前頭, 結結實實的吃了一板凳。

    「母親, 紀爵爺有勳爵在身,就是知府衙門要拿他, 也得先報與朝廷, 得了宗正院的批示, 才能動作!」曲映懸言之切切,「兒子也是盡心的護了,可惜沒攔住啊!」

    沒攔住?

    趙氏並非三歲孩童, 豈會被他這三兩句假話唬住。

    一個軲轆翻身爬起, 扯了他的衣袍就要打人。

    「少在這裡跟我馬上房子的說漂亮話, 我待你如親兒子一般疼愛,只盼你能跟姊妹兄弟互相幫襯,如今你是做了大官兒, 竟連你兄長也不肯護了,趕明兒我這個做嫡母的再有什麼,你怕是連多一眼都懶得搭理!」

    「兒子不敢!」曲映懸只把身子彎得低低的,嘴裡撿謙卑的話語來講。

    趙氏是嫡母,或打或罵,他也只有賠笑作揖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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