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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17:22 作者: 李息隱
莞顏只明白一半,不過也不想深入去想,她可不想陷入皇族的爭鬥中去,此生能安安穩穩過自己的小日子,便已知足。
「是,臣女知道。」又跪了下來,「臣女謝皇上恩典。」
門外有躁動,突然有個尖銳的聲音高喊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搜,給雜家搜,皇帝可說了,務必要將奸細給搜出來,否則拿你們試問!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搜啊,一群蠢貨!」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莞顏走到門口,故作疑惑:「出了什麼事情?」看了眼陰陽怪氣的魏公公,莞顏手上拿著一幅畫走了出來,「臣女正在作畫,莫非這位大人是奉太子的命前來取畫的?」
「太子?」魏公公微微一怔,隨即又道,「聽說貴府出了敵國奸細,雜家是奉命前來搜查的,這位小姐,可不要擋了皇命,否則,便是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
莞顏不為所動,微微一笑:「大人少匡我了,皇帝如今病重,臥於床榻已有多時,又如何下旨?」向外走了幾步,逼近魏公公,指了指身後,「這是我作畫的畫室,藏不得什麼人,大人既然說要搜查,那還是快去別處吧。」嚴肅了幾分又道,「若是將我給嚇到一時手抖亂塗亂畫,將來太子殿下怪罪下來,可不要怪我將大人您給供出來啊……」
魏公公有些猶疑,想著太子是劉太尉的親侄,將來登基為帝的必然是他。而且自己之前也有所聽聞,說是當朝四皇子迷戀沐府千金,幾番請她入宮,只為與她談書論畫,眼前之人,怕就是那位沐小姐吧。
糾結著,又搖頭,自己是受了劉太尉的命來查抄沐府的。當今皇上已經病入膏肓,時日不多,太子原就是傀儡沒有威嚴,此番自然是唯太尉命是從,只有這樣,自己將來才來官運亨通。
「將她也給雜家拿下。」魏公公魏奎後退一步,命令身後的小太監,「與沐府眾人關押在一起,等候皇上發落。」
莞顏本以為推出太子就能了事,卻沒想到這個閹人並不識好歹,連當朝太子的面也不給,不禁有些驚慌,沒了想法。
想著皇帝還在房內呢,皇帝此時暗尋沐府,必然還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若是被魏奎給抓到,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到那時,恐怕整個大齊便要易主了。大齊易主,劉敬光一直嫉恨祖父,必會尋個緣由滅沐府九族。
如此想著,手腳已是被人捆了起來,牆外有嘈雜的腳步聲,隨即便見數個官兵押著沐府眾人往這裡走。而眾人的身後,跟著一個紫衣玉冠的俊逸青年,莞顏微微眯眼,覺得像是在做夢,他怎會在這裡?
紫衣青年正是沈晏,手上握著龍頭仗,快步朝著莞顏走近。
魏奎只呆了瞬間,立即高舉起手中明黃布帛:「皇帝聖旨在此,誰敢放肆?」
沈晏將莞顏扶站了起來,又轉身對著魏奎,微微頷首:「臣沈晏見過吾皇萬歲。」然後將龍頭仗往魏奎跟前一送,「先皇御賜龍頭仗在此,魏公公,還不快跪下叩首?」
魏奎一怔,連退數步,又高舉起皇帝聖旨:「雜家奉的是皇命,沈晏!」他伸手指著沈晏,面色陰狠,「見聖旨如見皇帝,見了皇帝竟然不跪,你好大的膽子!」
「草民手中所持,乃是先皇御賜的龍頭仗,龍頭仗上打不孝皇子皇孫,下打貪官奸佞,魏公公,莫非你想嘗試?」話剛說完,沈晏面色一凝,直將龍頭仗狠狠盾在地上,一聲巨響。
魏奎底氣不足,嚇得差點跪下了,硬撐著那口氣與沈晏對峙著。他剛剛自皇宮出來的時候,劉貴妃可是將劉太尉叫進了養心殿的,皇帝沒有幾個時辰可活了,等到皇帝一死,整個天下可就姓劉了。
先皇?哼,到那時候,也不過是前朝先皇罷了。
想著,底氣又足了幾分,昂著脖子道:「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也給雜家拿下,雜家倒是要看看,他能如何能耐!」見手下不敢動,便自己親自動手,沈晏身形矯健,哪能為他所俘?只一個轉身,便一仗狠狠抽打在他的背上。
魏奎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然後堪堪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只緩緩伸手指著沈晏:「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暗算雜家……」
沈晏輕哼一聲,不以為意。
就在此時,外面有一支軍隊沖了進來,沈晏面色一凝,伸手便將莞顏護在自己身後。他剛剛得到宮中太子的消息,說是劉太尉命人擬了道聖旨,又逼迫太子交出玉璽,怕是對沐家不利,讓他趕緊想辦法拖延時間,莫非已經變了天?
來人身著玄色鎧甲,面色威嚴凌厲,並非劉敬光的人,而是趙穆趙將軍。
趙穆腰配長劍,手握劍柄,連看都不看眾人一眼,只跪下道:「臣趙穆恭迎皇上回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話畢,身後的數百將士亦齊聲呼萬歲。
沈晏心中一凜,握住龍頭仗的手緊了緊,原來齊帝並未病重,原來大齊並非快要易主,原來劉氏的氣焰,竟這麼快便被壓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
此時段澄才緩步走出來,站在屋子門口,微微揚頭,雙手交負,冷眼睥睨著眾臣子。但只頓了一會兒,便又疾步上前,親手將趙穆扶了起來,又對跪拜在自己面前的百名將士宣了起。
趙穆單手握住劍柄,低頭道:「臣不負皇命,已將叛賊劉敬光斬殺於養心殿,數萬御林軍現被貴妃遣退至城外,若是得到消息,必會死攻城門,到時後果亦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