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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08:09 作者: 含胭
「呦,你還挺記仇。」阿岳在沙發上搖搖擺擺,「我猜,你今晚,是和十號先生約的會。」
他說對了,童希貝很鬱悶。
「他是我前男友。」
「我知道。」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
「我猜到了。」
「為什麼?」
「聽你的語氣就知道了,他要是真對你說了什麼,你早蹦回家去了,還來這裡幹什麼。」
童希貝轉著杯子,說:「阿岳,你說,我要是和他重新開始,靠譜麼?」
「別問我,我不知道。」阿岳懶懶地靠著沙發背,搖頭晃腦,「如果你覺得自己駕馭得了他,就大膽地上,但是我覺得,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的確是如此。阿岳只是一個陌生人,卻好像能讀懂她的心。
童希貝情緒低落,嘆了一口氣:「很晚了,我該回去了,你一個人在這裡等Don沒關係吧?」
「沒事,你幫我把門關了就行,哦,再幫我把燈都關了吧,開關都在吧檯里。」
「把燈全關了?」
「對,我不需要燈。」阿岳又笑了起來,「童希貝,祝你好運,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阿岳啊阿岳,乃啥時候能離開沙發呢?我都替你急~VIP章節 705、你是在調戲我嗎?
唐飛回來的時候,咖啡館裡已是漆黑一片,他打開燈,走向那張沙發。
阿岳依舊躺在沙發上,唐飛拍拍他的手臂:「阿岳,我們走吧。」
阿岳默默地爬下沙發站起身,唐飛拉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邊走,一邊問:「希貝走了?」
「恩,走了有一會兒了。」
「你們聊了嗎?」
「聊了幾句。」
「她已經知道……」
「對。」阿岳點頭,「她上次就知道了。」
唐飛不再說話,帶著阿岳出門繞著房子轉了一圈,走進了朝北的樓道。他們住在咖啡館樓上的居民樓里,是一間普通的兩居室。
回到家,阿岳才把手從唐飛肩上放下,自己摸索著走進了衛生間。唐飛燒了一壺水,覺得肚子餓,又架起鍋子開始煮麵條。
阿岳出來的時候,唐飛問他:「要不要吃碗麵?」
「也好。」
唐飛就從冰箱裡多拿出一把掛麵,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說:「今天阿姨給我打電話了。」
「哦?」阿岳在客廳里坐著,他側了下頭,「她說什麼?」
「問你好不好,什麼時候回家去看看。」
「你怎麼說?」
「你要我怎麼說?」唐飛把麵條下到沸水裡,「我說一切都聽你的,你想回去了,我自然會陪你回去。」
「……」
「阿岳,你是該回去看看的。」
「再說吧。」阿岳站起身,走到客廳的邊櫃旁,伸手從裡面拿酒,摸過一瓶又一瓶,他皺起眉,終於拿出一瓶,問唐飛,「這個是什麼?」
唐飛從廚房探出頭:「澳洲葡萄酒,上次我去超市時買的。我說,大半夜的了,你還要喝?」
「……」阿岳想了想,又把酒放回了柜子里,「麵條好了麼?我餓了。」
「快好了。」唐飛忙活了半天,端出兩碗雞蛋面,一碗放到阿岳面前,把筷子遞到他手裡,「小心燙。」
阿岳慢慢地挪過碗,低頭吃起面來。
唐飛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什麼時候把頭髮剪一下,鬍子刮一下,難道你一輩子都要這樣嗎?」
「無所謂了。」阿岳滿不在乎地笑,「唐飛,你要是覺得麻煩,就給我找個保姆,我一個人也能過日子的。」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唐飛有些氣,「阿岳,我和你說真的,你該考慮下以後的事,你還很年輕啊。」
「別說這個了,你的面做得不錯。」阿岳深吸一口氣,「好香啊,其實你可以考慮下在Shining Coffee推出商務簡餐,這附近寫字樓還不少,午餐、晚餐的生意也能賺不少錢的。」
「阿岳!」
「……」阿岳拿著筷子的手一滯,沉默片刻後,他抬起頭,認真地說,「唐飛,你告訴我,我還能做什麼?」
唐飛望著他臉上那副黑黝黝的大墨鏡,一顆心沉重起來。
童希貝覺得自己一定是著魔了。
回到家,洗完澡鑽進被窩,她滿腦子都是與阿岳在咖啡館裡的對話。
當時他們的周邊沒有亮燈,只有吧檯處的燈光幽幽地照過來,陰暗的光影下,她看著阿岳的臉,他戴著墨鏡,頭髮蓬亂,鬍子拉碴,唇邊卻掛著不以為意的笑。
真是一個怪人。
童希貝卷著被子翻來翻去,半個小時後都沒有睡著,她乾脆下了床,到客廳偷了一瓶童大林喝了一半的紅酒回房喝。
她沒有用玻璃杯,而是學著阿岳的樣子對著瓶口猛灌,咕嘟一大口下去後,喉嚨立刻燒了起來,童希貝覺得很過癮,索性從自己的小柜子里翻出一包薯片,盤腿坐在床上,就著薯片喝著紅酒,一直喝到腦袋迷迷糊糊地,她撲通一下倒在床上,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童希貝睡過了頭,上班遲到。
領導看著灰頭土臉的童希貝急匆匆地跑進辦公室,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給了她一個新的單子,叫她去跟進。
童希貝與對方打電話聯繫,仔仔細細地問了工程現場的情況,掛下電話,她收到對方發過來的圖紙,仔細研究後,她給對方做了一個簡單的初步方案,又與對方約定了查看現場的時間。
一通忙完,童希貝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腦子空下來,她又想起了阿岳。
阿岳是個神秘的人,邋邋遢遢,瘋瘋癲癲,卻又有著一股特別的魅力。童希貝本來以為他很沉默,沒想到一聊起來才發現,其實他的話很多,而且他的聲音非常好聽,音質低沉,又帶著一點漫不經心,性感得會令童希貝心裡升起一種蘇蘇的感覺。
阿岳還有一雙好看的手。童希貝還記得那天晚上,他用雙手撫過自己的臉頰時,她緊張又驚訝的心情。
不知道阿岳的眼睛為什麼會看不見,是先天,還是後天?是生病,還是事故?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不知道阿岳為什麼會待在這個咖啡館裡,天天抱著酒瓶子賴在沙發上,他是在借酒消愁嗎?
童希貝止不住地在心裡瞎猜,阿岳對她已有了很多了解,而她卻對他一無所知,童希貝知道,自己是好奇了。
童希貝可說是順風順水長大的,成長過程中從未遇見過這樣一個人,阿岳的身上似乎帶著許多故事,令她想去探究,又覺得這樣的探究有點兒像在玩火,一不小心就容易燒著自己,還會傷到他。
下班前,童希貝接到了杜翔的電話,直到這時,她才發現整整一天,她都是在想阿岳的事,本來應該讓她煩惱的杜翔,一次都沒有進過她的腦子。
杜翔約童希貝周末出去玩。
「去哪兒?」
「郊區的農家樂,和幾個朋友聚聚。」
童希貝有些詫異,要去和杜翔的朋友見面?以什麼身份呢?
「現在天氣很好,出去玩正合適,希貝,一起去吧。」杜翔的聲音柔柔的,童希貝腦筋一轉,就答應下來。
在她看來,阿岳只可遠觀,杜翔卻可褻玩。
童希貝撓撓頭髮,心想自己真的真的不能再去想阿岳了。
下班回到家,童希貝和盧靜說起周末要和朋友出去玩,盧靜大喜,追在童希貝屁股後頭問是和誰,童希貝嘿嘿一笑,說:「你猜猜看,是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誰呀?」
「杜翔。」
盧靜反應了幾秒鐘才想起杜翔是誰,她氣得跳起來:「不行!」
「幹嗎不行啊?」童希貝覺得奇怪。
「和誰都行,就是不能和他!童希貝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混蛋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當初那麼對你你還和他糾纏個屁啊!」
童希貝無語,攬著母親的肩說:「媽,是你把他的電話給我的耶,他是我的相親對象呀。」
盧靜傻了,隨即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希貝呀,你聽媽一句話,這個男人真不是個好東西,你見了這麼多男人怎麼獨獨就看上他了呢?你們不會是要重修舊好吧?」
童希貝大笑:「媽,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急什麼,我有分寸的。」
盧靜不說話了,她知道女兒的脾氣,童希貝這個死腦筋,不吃點苦頭是不知道回頭的。她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沒有調查清楚對方的詳細情況,一想到當年杜翔離開時童希貝失魂落魄的樣子,盧靜就恨不得拿個菜刀把那個死小子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