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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56:23 作者: 祥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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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見識過這凝聚著全體侏儒智慧的結晶,所以尼祿明白這不是全部打壞就能解決的——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做也可以算作是搞定,因為身體柔弱的侏儒沒有了這些機械傀儡的保護,就翻不起什麼浪來了,但個人的能力不足不說,騎士團的人手也出現了大量空缺,故而不予考慮——而是要找到操控這個機械傀儡軍團的存在,才可以徹底制止它們。

    在抓到控制著愛德華的妖精王安迪後,尼祿的心裡就一直很不平靜,好像有千萬根細麻繩纏住一樣難受。在尋找愛德華的過程中,他很是著急和緊張,控制不住地反覆想起放出緊急召集信號,卻遲遲不見回應的三大騎士團,還想到妖精一族的本性極差,而同享安迪之名的妖精王雙子更是差中之差。很有可能三大騎士團的異常,就是另外一個安迪,也在用同樣的方法搞事!

    不管是忽然哪裡不對勁,不再敏感地四處躲藏著生活的純血侏儒阿爾弗雷德,還是本來性格就很惡劣可憎,還莫名其妙就來這一下子的另一個妖精王安迪,他都要仔仔細細地翻出來,然後把所有的罪魁禍首都給揍到解恨,因為他們竟敢大張旗鼓地進攻王城彼弗羅斯特,害得他培養的那麼多騎士都死了——

    ……不不不,也不一定就是那個安迪,要知道妖精又不能使用武器,更沒有撐起戰鬥的體力,再說了三大騎士團也不是吃素的啊!他趕忙暗暗安慰自己。

    尼祿設想了各種可能,譬如是魔族很不長教訓地又偷偷摸摸過來進攻,或者是不懂事的魔物魔獸又想要依靠獸潮來推平彼弗羅斯特,所以他們才會抽不出人手來支援他的緊急集合信號。

    ——但這只是他在抱著一絲僥倖自欺欺人罷了。

    事實上仔細想想,不管是他的哪一個構想,都不足以讓三大騎士團應付得連去支持一下他的人手都沒有。

    一切隱隱的擔憂和不安,全都在他和陸衡乘著穢鴉回到彼弗羅斯特的那一秒起,化作了遍地殘骸屍骨的動盪現實——

    鏘的一聲悶響,鋒利的銀白槍鋒悍然劈向機械傀儡堅硬的外殼,撞出數道飛濺的火光。但機械傀儡紋絲不動,宛如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螞蟻科切斯咬了最瘦弱的尼布爾象的腿,即便有著「最大」的名頭,那也只是螞蟻里最大的那一隻,面對尼布爾象在大象里不算巍峨的體型,它的攻擊連對方那一層表皮都沒打穿。

    尼祿咬著牙,白皙的側臉繃得很緊。他持槍的五指因為剛才那用盡全力的一擊而被強烈的反作用力迸裂,流出滿掌的殷紅。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飛身而上,順著他剛才揮槍的方向,一腳兇狠地直踢過去!

    咔咔咔——嘎吱嘎吱——

    尼祿怎樣也打不出半分裂痕的鋼鐵手臂一頓,下一秒猛地迸出如蛛網般細密複雜的裂痕,然後不僅是硬如石岩的外殼,就連內部的電板和線路都如鵝毛大雪似的,紛紛碎裂掉落下來!

    沒給尼祿躲避的時間,陸衡借了這個機械傀儡的胸膛做著力點,一步飛撲過來,將他整個攬進懷裡緊緊地護好,再一邊掃出另一腳,將這一具頭頂雙眼瘋狂閃爍紅光的機械傀儡踹倒,連接頭部與身體的地方譁然斷裂,一邊憤憤地低吼:

    「都知道這玩意打不了,你怎麼還上趕著跑過來送死?!連躲都不會躲,剛剛那麼危險你沒看到?!」

    「——我知道!」

    還沒落到地面,尼祿連忙壓下焦躁的心情去解釋,但溫潤柔軟的嗓音還是帶了幾分沒有察覺的焦灼:「但我要儘快找到阿爾——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然那些騎士們很有可能會——」撐不住的!

    雖然嘴上否定著這個侏儒的真實身份,但尼祿早已鎖定目前正在攻打彼弗羅斯特的侏儒,就是阿爾弗雷德。不為別的,當初阿爾弗雷德成為瑪利亞守護騎士的那個輪迴里,親口說過,這個世界上純血的侏儒只剩下他一個,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渴望陪伴,執著於願意照顧失憶的自己的瑪利亞不放——

    只是尼祿想不明白,阿爾弗雷德為什麼會做這種事?要知道那個會讓他不顧一切地完成她所想的任何願望,只為讓她永遠留在身邊的瑪利亞,這次的重來里可沒有他們相遇的情節啊!先不說瑪利亞那十分討厭他們的樣子,阿爾弗雷德又沒像當時那樣被小黑狗霍克離去刺激得失憶,他沒有理由還想要推平整個彼弗羅斯特——

    他忽而一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周圍如群星密布似的機械傀儡全都停止了動作,只剩下頭頂的紅燈在閃。

    緊跟著另一架只能用雪白來形容的機械傀儡出現,向著他站著的位置直挺挺地迎上來,沉重地跪在那比起它來說,就像一隻螞蟻一樣微不足道的修長身軀之前,緩緩地伸出了碩大的鋼質手掌。

    好像就在這個瞬間,它先前的壓迫感一掃而空,宛如一個沒有上發條的機械玩具,安安靜靜的像是在等待主人再次將它啟動。

    哪怕這群機械傀儡軍隊暫時不動了,尼祿還是戒備地攥緊手裡的星輝長槍,絲毫不敢走神地上下打量著它,生怕它再來一場突然襲擊。

    而陸衡更加直接。他穩穩地擋在尼祿身前,就像一塊不會輕易被擊碎的盾牌,無論如何都要護好身後的人。

    要不是尼祿堅持不肯離去,他實在很想把這個看上去不怎麼能打的金髮青年抱起來就跑,儘管他知道尼祿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弱不禁風。可是作為守護騎士兼愛人,他是真的一點也看不下去尼祿受傷。雖說他明白尼祿有著奇特的治癒能力,但那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作戰方式,令他不得不更加用心地看顧著這個很讓他心疼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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