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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衡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月光從窗口投進來，將昏暗的室內抹成界限不分明的模糊景象，在尼祿蒼白沉靜的面孔上，投下一圈淺淡的陰影，蜿蜒到被解開扣子的寬敞衣領內，再從修直的頸間一路延伸，俯衝到疊滿深青色陰影的鎖骨窩裡，最後被擋在純白的布料之下。

    如果扯開那層布料，他就能看見一幅不用特意去想，也會在眼前環繞的美好景色。這讓他很奇怪，明明不知道看過多少個的同性身軀，但這兒就是能轉動著線條流暢利落的骨骼，帶著緊緻削薄的白皙肌肉，像是在黎明前閃爍的星光忽明忽暗，引著他往深處探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火熱從陸衡咽喉深處忽然燒起來。陸衡無聲無息地俯身，吻上了尼祿略微張開的唇角。

    「唔唔——」金髮青年發出迷迷糊糊的輕微吞咽聲。

    就在尼祿因為呼吸越來越困難而竭力揚起脖頸，露出脆弱喉嚨就要醒來的瞬間，陸衡猛地起身，熾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噴在沉睡的青年耳旁。

    那個名叫秦的瘋癲騎士說過，如果面對誰，會有不顧一切，不計後果，只是就想這麼吻下去的衝動，那就是名為愛的情感，正在內心肆意地衝撞。

    陸衡望著還在傾力喘氣，但依然沒有醒來的尼祿，下一秒猛地一扭頭，看向那彎殘破慘白的月。

    或許是十五年前就一見鍾情但自己不知道，也或許是十五年後再次相遇里你追我趕地相處帶來的水到渠成，但不管怎樣，愛上了就是愛上了，他不是那種會逃避自我，不敢承認自己真實想法的男人。

    已經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那就要抓住每一絲出現在面前的微小機會，直到達成目標為止。

    「晚上我會來找你。」陸衡退後一步，滿臉捨不得他，但最後還是不得不離開的怨懟和不快：「這不是預約，而是提前通知，不准用『這個點我要加班』這種理由來躲我！聽見沒有？！」

    尼祿一怔。

    一時間他好像什麼都看不清楚，周圍只有耀眼交錯的光斑，還有陸衡的背影在視野里逐漸遠去。

    *

    下午三點，地下監牢。

    尼祿不自覺地彎起指節，揉了揉自己的唇邊，緊接著猛然反應過來，立刻把手垂回身側，抬眼看向身前低垂著頭的威廉。

    巨大粗壯的重重鎖鏈，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地捆纏在紅髮巨人身上。他臉色灰白，嘴唇青紫，雙眼緊緊地閉合著，在鼻翼兩側覆下憔悴的陰影；胸口隆起的肌肉里，滿是碎石和山土刮出來的粗重傷口，和帶著生鐵氣息的暗紅血跡混到一起，仿佛披著一具薄薄的鏽紅盔甲。

    自那天過後，威廉就一直被關在這裡，沒有醒來的跡象，好像一具呼吸的屍體。

    總不能是諾頓撞的那一下，直接給威廉撞傻了吧……尼祿打量著久久昏睡不醒的巨人，眼光若有所思。

    但女神是不可能任由威廉無底線睡下去的。明明這一次的輪迴里，威廉的身邊同樣沒有瑪利亞，但威廉卻不像曾經重複過的情節那樣，老老實實地被關在凱西舊鎮裡，而是異於常態地向女神斯塔提婭發動攻擊——

    前十次的輪迴證明，如果沒有來自外部的教唆，僅憑認知和思維都被「出生就是罪惡，活著只為贖罪」這一理論浸透的威廉自己，是不可能對自身目前所處的封閉環境產生質疑和不滿的。

    ——是誰在誘導他，做出如今這一切的？

    是另一個「瑪利亞」，不再以瑪利亞的身份，再度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某個更加難以想像其恐怖的存在？

    尼祿的神情在陰影中晦暗不清，半晌終於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長長地呼了口氣，旋即走上前，將手貼在巨人皮膚灰暗的小腿上，下一秒白光大作，卻不帶半點刺眼的色彩，只在四周披上一層光織成的輕薄紗衣，猶如夢境一般迷幻。

    那奇特的溫暖力量送進體內，撫慰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和傷痕累累的思考。威廉渾渾噩噩地睜開眼，轉眼整個眼眸都被淺金的色彩溢滿，令他下意識地發出呢喃，呼喚著那個在夢中念過千百遍的名字——

    「太好了，我終於來到有你的世界了……」他渾濁的眼底映著金色，輕聲道：「不要再離開我了，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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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新冠查漏補缺了，大病一場回來就各種提不起勁，碼字都能睡著，甚至腦袋裡空空的一點思路都沒有。就連原本想的把感情線重新梳理一遍重置，我都做不起來……我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甚至有種就此棄坑也好的感覺……

    我變得好奇怪啊

    我努力搶救一下

    第89章 諾頓之章

    等會兒，我沒聽錯吧？瑪利亞？這個名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瑪利亞可一直都待在申布倫王宮裡，前兩天我還見她捧著加蜜果和牛乳的鬆餅，興高采烈地向我奔來，得意地展示她的研究成果一定能俘獲我的胃，讓我拋棄陸衡選擇她……

    按理來說只要瑪利亞不主動去找，那人族少女和巨人少年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他們之間就像平行的線，永遠沒有交集的可能。除非另一個「瑪利亞」出現，還強到不像之前那樣需要使用瑪利亞的身體，才能在這個世界上行走……

    想到這裡，尼祿眉心在片刻間微微蹙緊：「威廉，你看清楚，我不是瑪利亞，這裡也沒有你說的那個瑪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