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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話粗理不粗。

    葉落珩不說話了。

    心情更差了。

    天氣預報夜裡有雨，沒想到這才八點半就淅淅瀝瀝落了下來。

    他和鍾禮仁把觀戰地點轉移到樹下，離巷口比較近。

    兩人正聊著天，葉落珩突然感受到了一絲陰冷的目光從背後傳來。

    他回頭，和藺牙對上了視線。

    藺牙很快別過了臉，掃了眼巷子裡的戰況，突然側過臉對身邊人說著什麼。

    他的目光不時落在葉落珩身上。

    藺牙那伙人說了會兒話後就離開了，葉落珩還在思考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多想。

    雨越下越大，戰況也漸漸分了出來。

    大概真是因為葉落珩的出面，鍾禮仁他弟那幫還沒有分化但懷著一顆Alpha心的男生戰得極勇，都想在葉落珩面前表現一番。

    「珩哥，走不？」

    鍾禮仁站起身：「和我弟他們吃個夜宵。」

    葉落珩突然想到蘇晝還沒醒，他得回去看看，於是拒絕：「不了，你們吃吧，我先走了。」

    「那行。」

    鍾禮仁朝他揮揮手：「珩哥你快回去吧，一會兒雨就大了，明天見。」

    夜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巷子裡只有兩三個路燈，雨水淅淅瀝瀝滴落著。

    陰雨天愈發讓人心情沉悶，葉落珩低著頭，腳尖踢著路邊的石子。

    下雨天他向來不喜歡打傘，淋著小雨，慢吞吞往前走。

    剛拐過一條小道，突然，眼前多了兩條腿。

    葉落珩腳步一頓，目光上移。

    這才發現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了三個四班人，還都是Alpha。

    那幾個男生的目標很明確，不多逼逼，直接開打。

    葉落珩架住左邊一人的拳頭，同時頂住右邊一人的膕窩，等他膝蓋一軟跪下後又一腳踢在他胸口把人踢得擦著地面飛出幾米。

    而他剛打過這兩個人，另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撿了個木棍就朝著他背部砸了過來。

    ……草。

    葉落珩喉嚨一甜。

    他覺得自己最近是和木棍過不去了。

    剛才還說初中生打架是拼命，這邊高中生就來要他的命了。

    葉落珩深吸了口氣，抬手用胳膊迎上那個木棍。

    -

    任英豪聽自己幾個朋友說要來幫人干架，還是一夥初中生，本來沒打算管，但剛才和蘇晝通電話說梁子瑜的事時他問了句「葉落珩沒在跟前」，蘇晝回「他去打架了」時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吃完飯反正閒著沒事，就溜達過來了。

    這一看，就讓他看到了自己小弟正拿了個棍子在砸葉落珩。

    「——哎臥槽！」任英豪一驚。

    蘇晝清淡的聲音傳來：「怎麼了？」

    「你同桌被人打了。」任英豪快步走過去，「我去看下，先掛了。」

    「你們幹嘛呢？！」任英豪一聲怒吼。

    那三個四班人齊齊一愣，回頭：「任……任哥？」

    寒風冷雨中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葉落珩就跟一片落葉一樣單薄又脆弱，搖搖欲墜。

    任英豪一驚，大步走過去：「葉落珩你沒事吧？」

    葉落珩正憋著一口氣，剛才就隱隱有了猜測這些是任英豪的朋友，沒想到還真的是。

    但看任英豪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他驀然就想到梁子瑜。

    ——既然他和蘇晝從小一起長大，那必定是認識任英豪的，這些人大概是他喊來打自己的。

    扯上那個綠茶就沒好事。

    眼前這人還和他是一夥的。

    葉落珩一句話都不想與任英豪多說，甩開了他的胳膊，大步向前走去。

    「你們。」

    任英豪沉下了臉：「誰讓你們來堵葉落珩的？」

    其中一個愣了一下：「啊？不是任哥你嗎？」

    任英豪蹙眉：「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會去找葉落珩的事？」

    那人也發現自己好像是被忽悠了，底氣不太足：「藺牙說你讓他來找我們幫忙收拾葉落珩的，還給了不少錢，我都不知道他哪兒來那麼多錢。」

    「他媽的。」任英豪爆了粗口，「我和藺牙什麼關係？我怎麼可能幫他打人？」

    「……對不起任哥。」

    這不是重點。

    任英豪覺得，蘇晝要跟自己拼命了。

    絕望.jpg

    葉落珩沒有回學校，也不想去包紮自己的傷口，就任由雨水淋濕發梢，一身濕透，血和雨混在一起順著指尖滴落在地。

    雨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加大了，天光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黑雲壓城，周遭一片壓抑之勢。

    天氣預報會有雷陣雨降臨西城，小販們推著車都很快離開了，店鋪也關了門。

    偌大的世界仿佛突然間就剩下了一個人，孤零零，無從依靠。

    葉落珩心情很差很差。

    突然間，他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葉落珩」。

    葉落珩抬頭，一愣。

    蘇晝撐了把傘站在他的面前，路燈正好打在他的身上，黑暗一片，雨聲淅瀝，而昏黃的燈光柔和了他的眉眼。

    雨水順著傘邊落成水幕，傘下清澈乾淨，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夾雜著血水的雨模糊了葉落珩的視線，他抬手，使勁擦了下雙眼。

    蘇晝朝葉落珩走了過來，傘傾斜，擋在了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