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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00:00 作者: 嘆西茶
蘇新七放大照片,隱隱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她蹙緊眉頭仔細辨認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拿著手機的手微微一顫,心跳都不可抑制地加了速。
她再次看了看照片,過後給孟蕪發了個消息,讓她把那個生物老師的照片發給她,孟蕪回了個問號,顯然很莫名,但還是依言把照片發了過來。
蘇新七點開照片看了眼,兩相比對,這才敢確定馮贇車上的那個人真是孟蕪學校那個涉事的生物老師,她緊握著手機,腦海中一時千頭萬緒閃過。
她不會天真地以為馮贇和這個生物老師認識僅僅只是個巧合,失聰和截肢的少年,身體上都有缺陷,馮贇和這個老師難道是同好?他們是因為有同一種嗜痂之癖而結識的?這個生物老師身上還有官司,馮贇和他見面是為了什麼?
蘇新七滿腔疑惑,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條重要線索,或許按圖索驥,在這個生物老師身上挖一挖,會有意外的發現。
她抿緊唇,把調查員發給她的照片轉發給了學生家長的委託律師,又把馮贇的身份說了,告訴他查查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會有收穫。
消息發出去後,蘇新七握著手機,望著海面,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如果真能從這個生物老師身上查出點什麼,或許就能找到馮贇犯罪的證據。
陳鱘在海里遊了一圈,上漁排後他去沖了澡換了套衣服,再回到餐廳時就看到蘇新七蹲在邊上,手起刀落地在宰魚,他站在一旁看了會兒,仍是覺得她冷著臉殺魚的時候很迷人。
「怎麼不戴手套。」陳鱘走過去,蹲下後說。
「不習慣。」
蘇新七抬頭看他一眼,手上利落地拔了魚鰓,她正想舀水沖洗一下魚,陳鱘伸出手說:「我來。」
蘇新七看著他,眼神顯然在質疑他。
「殺魚不會,洗魚我還不會麼。」陳鱘把她手上的魚拿過來,舀了水把那條已經被開膛剖肚的海魚里里外外沖洗了遍,最後丟進一旁的大盆里。
他微微抬了下,邀賞似的,蘇新七施施然一笑,誇他一句:「做得挺好的。」
他們兩個分工合作,蘇新七負責宰魚,陳鱘負責洗魚,還負責把每條活蹦亂跳的海魚拍暈,他力氣大,往往一錘下去魚就躺平不動了,殺魚的工作比較繁瑣,陳鱘觀摩了會兒,拿了把刀,打算上手試著刮下魚鱗。
「你小心點啊。」蘇新七提醒道。
觀摩和實操還是不一樣,陳鱘一開始動作不熟練,魚鱗刮不乾淨,蘇新七沒打擊他的積極性,他刮不乾淨她就替他收尾,每每還誇他一句:「比上一條乾淨多了。」
哄孩子似的,偏偏陳鱘很吃這一套,越戰越勇,結果一個不慎,魚沒怎麼樣,倒把自己的手拉了一道口子。
蘇新七見他被劃傷了,嚇了一跳,忙放下剪子,洗了手,拉過他的手看了看,傷口往外冒血,她舀了清水幫他沖洗了下,仔細觀察了下傷口。
「有點深啊。」蘇新七看傷口又往外冒血,忍不住皺皺眉。
陳鱘不以為意,「小傷。」
「二叔。」蘇新七喊了聲。
蘇二叔從廚房裡出來,「怎麼了?」
「你這有酒精或者碘伏嗎?」
「以前備著呢,前段時間收拾屋子,我看都過期了就丟了。」蘇二叔走過來,「怎麼了,你們倆誰傷著了?」
陳鱘覺得就一道小道口,不想讓蘇二叔看笑話,他想抽回手,蘇新七抓著不放,他無奈,只好開口說:「這點血,用不了多久就止住了。」
「不行。」蘇新七表情嚴肅,「刀殺過海魚,不好好處理很容易細菌感染的。」
陳鱘說:「概率不大。」
「萬一呢,你現在不是普通人,不能有差錯,要注意點才行。」
蘇二叔本來也覺得自家侄女小題大做了,此時聽她這麼說覺得很有道理,尤其島上還有漁民被感染險些截肢的先例,就更上心了。
「小七說得對,你現在是國家財產,不能有任何閃失。」他大手一揮,直接說:「走,我送你們回島,去衛生院看看。」
陳鱘看著自己手上不到兩厘米的傷口,再看他們叔侄倆一臉嚴肅的表情,只好無奈妥協。
蘇二叔行動力極強,立刻就開著小漁船把蘇新七和陳鱘送回了沙島,蘇新七在碼頭向認識的島民借了輛電動車,載著陳鱘就奔往衛生院。
這幾年,沙島政府在醫療方面投入了資金,衛生院原址重建,又在西海岸那建了一個分院,招了許多醫生和護士,買了很多醫療器材,現在島民做些基礎檢查也不需要再往城裡跑。以前衛生院的老院長還在醫院裡工作,院方專門給他開了個門診,因為島上許多人還是只相信他的醫術,有點頭疼腦熱也只找他開藥。
蘇新七拉著陳鱘進了醫院就去找老院長,進門就喊:「赤腳爺爺,有人受傷了。」
診室里沒病人,老院長正在看報紙,聽到聲抬起頭,「是小七啊,誰傷著了。」
蘇新七把陳鱘往前面一推,拉起他受傷的手朝院長示意,「殺魚的時候割到手了。」
老院長低頭端詳著那道小傷口,表情微妙,饒是陳鱘這樣心理強大的人,都覺得因為一道不足兩厘米的刀口,興師動眾地來醫院實在丟人。
「傷口不是很深,消個毒就行。」老院長抬頭,推了下眼鏡,顯然認出了陳鱘,他的反應很淡定,「我就說正常人怎麼會沒有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