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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00:00 作者: 嘆西茶
蘇新七的手機一直有陌生電話打進來,她接通了一個,對方開口即是謾罵,她默默地聽著,等對方罵累了才開口道聲歉。
隨著隱私被挖被傳播,一晚上她的手機在不斷地震動著,她沒有關機,也沒有拉黑,就只是麻木地盯著,好像自己承受得越多,陳鱘就能背負的越少。
電量一點點耗盡,蘇新七起身去拿充電器,微信電話忽然響起,她瞥了眼,來電的人是父親,她怔了下,忽想到今晚的事鬧這麼大,她忘了提前給家裡人打個預防針,此時他們應該很著急才是。
蘇新七調整情緒,清清嗓子,接通電話後平靜地喊了聲:「爸爸。」
蘇父默了一秒,什麼也沒問,只是說:「我今天晚上就開船去大嶼,你來碼頭,爸爸帶你回家。」
蘇新七繃了一晚上的情緒在這一秒破功,她眨了眨眼,忍住淚意,哽咽了聲說:「好。」
第77章 公主
泳隊不讓陳鱘接受任何採訪, 他的手機被老沈沒收,人也被泳隊禁了足,傍晚去見蘇新七還是老沈給他爭取了個機會, 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從灣泊區趕到濱海區,和她也不過才說了幾句話便趕回了基地。
這次事情影響惡劣,輿論熱度不減, 泳協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公關危機, 為此協會委員還特地成立了一個專門的調查小組, 陳鱘今天來來回回已經被提問過多次,雖然那些人對他客客氣氣的,但他還是有種犯人被提審的感覺, 難免煩躁。
傍晚回到基地, 他再次被喊去問話, 那些調查員問的還是那些問題, 車軲轆話一套又一套的, 陳鱘按捺著脾氣一遍又一遍地回答。
問完話, 陳鱘回到宿舍樓,他心情不爽,沖了個澡後就躺在床上, 變故發生後,他被停訓,時間一下子空了出來,倒是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林成義從外面回來,見他躺在床上,問了句:「你傍晚出去了?」
「嗯。」
「去見弟妹了?」
中秋過後林成義就一直這麼喊蘇新七,陳鱘也沒去糾正, 他點了下頭,「嗯。」
林成義覷了陳鱘一眼,試探道:「她還好吧?」
陳鱘又想起了蘇新七今晚說的話,她說想幫他澄清,他其實想過她會不聽他的話去做些蠢事,但轉念一想,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說的話也沒多大的影響力,就算她站出來也不見得會有人信她,倒也放心了。
陳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沒注意到林成義糾結的表情,他看了眼時間,起身拿了外套穿上,逕自往門外走。
「你去哪?」林成義問。
「訓練館。」
泳隊讓他停訓,不代表他不能自己去練練,今天憋了一肚子火,他急需要發泄下。
陳鱘離開宿舍往訓練館走,路上正好碰上下訓的周堯,他心情不好也沒打招呼,周堯倒是喊住了他。
「下次見到蘇新七,替我和她說一聲,我認輸了。」
陳鱘腳步一頓,皺了下眉,轉過身問:「什麼意思?」
周堯朝他走過去,「我就猜老沈沒告訴你,他大概也和其他隊員說了,讓他們把蘇新七的事瞞著你。」
陳鱘預感不好,眉間深鎖,「什麼事?」
「斷網了吧。」周堯忖了下說:「反正你早晚得知道,我也不歸老沈管。」
她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遞給陳鱘看,「喏,吳記的專欄今晚發了一個採訪視頻,一部分是五年前的,一部分是今天的。」
整個採訪有近二十分鐘,陳鱘就站在路邊看完了,在看的過程中,他的眉頭就沒鬆開過,越皺越緊,心裡悄然掀起了風暴。
五年前的採訪視頻中有當年負責調查付聰事故的警察,他詳細地還原了調查付聰墜樓事件的過程。因為付聰父母的言論,警方將陳鱘鎖定為嫌疑人,對他進行了調查,發現在付聰墜樓前他們的確有過摩擦,在對隊內其他運動員和教練進行詢問後,警方得知陳鱘和付聰發生衝突的原因是付聰當眾羞辱陳鱘的父親是個瘸子,殘疾人,陳鱘一怒之下動了手,之後泳隊也給予了兩人懲罰。
視頻還把當年的樓道監控視頻剪輯了進來,視頻顯示付聰失事那天,只有他一個人去了教學樓的天台,當天下雨,教學樓的天台護欄不高,而在付聰滑落的位置上警方找到了菸蒂,所以他們懷疑付聰是為了躲避老師和同學的視線去了天台吸菸,這才不慎失足墜下樓,而當天陳鱘根本沒去學校。
那天他翹了課,在學校附近的網吧呆了一下午,吳笠跟隨警方的講述,還特地去了那家網吧,詢問了當時的工作人員,獲取了網吧的監控,監控視頻上清晰地顯示,陳鱘在那玩了一下午的遊戲,至此,他的嫌疑完全被排除。
這些事實當年警方在公告上寫得清清楚楚,但付聰的父母完全不相信官方的調查,執意認為泳隊和警方包庇陳鱘,他們大肆在媒體面前抹黑陳鱘,編造謠言,還向陳鱘的父母索賠。當年網絡沒現在發達,但這件事在當地鬧得挺大的,最後陳鱘父母將付聰父母提告上法庭,這個官司打了有半年,陳鱘一方勝訴,但熱度已過,當時的各家媒體只關注過程,跟蹤報導結果的寥寥無幾。
關於李祉舟的案件,吳笠去沙島採訪了當地的警察和採珠女,最主要的是當時指認陳鱘是兇手的蘇新七也出了鏡,五年前的她面容青澀,面對鏡頭時眼神還透著緊張,卻鼓起勇氣承認了錯誤,說自己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冤枉了陳鱘,說自己沒有明辨是非曲直就不負責任地把罪名安在了陳鱘身上,讓他蒙受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