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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6:00:00 作者: 嘆西茶
大自然的美是最治癒人心的,欣賞著這樣的落日海景,蘇新七放空腦袋,焦躁了一天的心,總算歸於平靜。
一半的夕陽落下海面時,蘇二叔開著他的小漁船回來了,他隔老遠看到蘇新七就喊,「小七,你怎麼來了?」
蘇新七起身,走到邊上,答道:「媽媽讓我給你送青葉粿。」
「青葉粿?啊,差點忘了,清明要到了。」蘇二叔把船停下,拍拍手看了看天,嘆口氣說:「看來接下來幾天天氣都不會太好。」
蘇二叔系好船,上了漁排,彎下腰拍了拍褲腳,問起蘇新七的近況,「最近怎麼樣,學習累嗎?」
「還好。」
「快高考了,也就苦這麼一陣了,再堅持堅持。」蘇二叔往前走了兩步,忽的記起什麼,轉過身問:「那個小鱘……是你同學?」
蘇新七怔了下,點了下頭。
「前陣子我在港內的船上看見他了,隔得遠還以為看錯了,前幾天又在吳家的船上看見他,出海遇上了聊了兩句,才知道他是從內陸轉學過來的。」
「聽說過轉學出去的,倒是沒見過轉來我們這小地方讀書的。」蘇二叔搖了下頭,又問:「我看吳家那小子很聽他的話,他們關係很好?」
「哦。」
「他以前不都跟著林勇強瞎混?對了,林勇強最近還有沒有騷擾你?」
蘇二叔鮮少上岸,所以島上傳遍了的事他也不知道,蘇新七默了下,老實說:「碰上過一兩次。」
蘇二叔立刻問:「他沒把你怎麼樣吧,這個渣滓,和他爸一樣,之前就應該把他打老實了。」
「沒有。」蘇新七垂下眼,透過浮木的間隙看著底下的海水,隔了兩秒說:「陳鱘打了。」
「什麼?」
「陳鱘把林勇強打了一……兩頓。」
蘇二叔聞言先是一愣,看了看蘇新七,思維開始合理髮散,他單手叉腰,哈哈一笑,頗為豪爽地說:「看來這小子是真想進我們老蘇家的門啊,不錯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
「……」蘇新七本來還有些不自在,被他這麼插科打諢地一侃倒是釋然了,她輕嘆一口氣,望了望天,「太陽下山了,我要回去了,青葉粿記得吃。」
「不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叔掌勺。」
「不了吧。」
「那叔送你回去。」
蘇新七想了想說:「我搭便船吧,省得你跑一趟,浪費油。」
「便船啊,我想想,還有誰在。」
還沒等蘇二叔想出個人來,遠遠地他就看到一艘漁船往漁排的方向駛過來,等距離近了點,他瞅了眼船號,說:「好像是吳家的船,他家又沒養鮑魚,怎麼這時候會來這。」
吳家的漁船是小型的捕撈漁船,有駕駛艙,船身是白色的,上面還有亂七八糟的塗鴉,花里胡哨的,蘇新七即使記不得船號,看這不倫不類的外殼都知道這是吳鋒宇家的船。
沒多久,漁船駛近,速度放慢,蘇新七一眼就看到了船上的人。
陳鱘背對著漁排,正蹲下身,拿著一瓶礦泉水在餵鄭舒苑,後者坐在甲板上,雙手抱著肚子,一副無力難受的模樣,蘇新七猜她是暈船了。
吳鋒宇先看到蘇新七,他顯然有些意外,回過頭喊道:「鱘哥。」
陳鱘轉過頭,吳鋒宇沖他使了個眼色,用口型無聲地說「七公主」。
陳鱘怔了下,剛想起身,衣角被拉住了,鄭舒苑有氣無力地撒嬌道:「陳鱘,我們回島上吧,這船晃得我頭好暈……又想吐了。」
陳鱘把衣服一扯,略顯無情地回道:「憋著。」
蘇二叔也看清了船上的情況,關切地問了句:「是不是暈船了,要不要下來歇下?」
吳鋒宇覷了眼蘇新七,一拍手,殷勤地說:「叔,我們就是想來你這問問,有沒有暈船藥?」
蘇二叔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好像有,我去找找,你們先下來,晚上風大浪大,船晃。」
「好嘞。」
吳鋒宇跑去駕駛艙和自家廠里的師傅說了聲,很快船就靠在了漁排邊上。
陳鱘示意鄭舒苑起身,他撐著船舷一躍,跳下了船,漁排隨著他落地小幅度地晃了晃。
漁船和漁排之間有一米左右的間隙,鄭舒苑因為暈船腿軟,不敢獨自下船,可憐兮兮地看向陳鱘,叫了他一聲。
陳鱘餘光看向蘇新七,她並不看他,而是盯著船身的塗鴉眉頭不展。
「陳鱘。」鄭舒苑又喊了一遍。
陳鱘走過去,沖她招手,「跳過來。」
「掉海里了怎麼辦?」
「淹不死你。」
鄭舒苑撇嘴,磨磨蹭蹭才用最後一點力氣跳下船,她的落腳點正好在漁排浮木的邊緣,腳一滑就要掉下去,陳鱘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把她往後方帶了兩步。
「嚇死我了。」鄭舒苑順勢倚進陳鱘懷裡,回頭心有餘悸道。
「站好。」
陳鱘把人從懷裡推開,下意識看向蘇新七,這回她倒是看過來了,只不過看的不是他。
蘇新七見鄭舒苑病懨懨的,指了指自己剛才坐著看夕陽的凳子說:「坐下休息下吧,」
鄭舒苑的確有點站不住,拖著步子走過去坐下,緩了會兒才看向蘇新七問:「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二叔的漁排。」蘇新七語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