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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43:12 作者: 榮小冉
    「我怎麼知道!」阿昌一臉無辜的表情,「誰知道她哪根筋不對了,還非要和我離婚呢!」

    聽聞此言黃杰問道:「文珠五月七號下午進了小區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你怎麼解釋?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是不是你知道她提出離婚之後,氣急敗壞就把她給掐死了或者把她非法拘禁在什麼地方了!」

    「警官,你們不要欲加之罪好嗎?我根本沒殺她,我也沒把她關起來。八號那天早上她還給我做了早飯,吃完飯我就上班去了,一天的時間我都待在單位,我有證據,上班下班我都要打卡的!下班回來我就沒看見她,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們就是再問我一百遍我也是這個回答!」

    阿昌對於一切問話要麼是矢口否認要麼是一概不知,這場訊問又陷入了僵局。

    正在此時,孫耀斌推門進來了,他把一張紙放到了黃杰面前的桌子上,隨後就出去了。黃杰和雲松都看了看那張紙,那張紙是他們申請的延期羈押被批准的文件。黃杰鬆了一口氣,他們有更多時間來審問阿昌了。

    從審訊室出來,黃杰和雲松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雲鬆氣呼呼地說:「他也太能編了!把自己擇得一乾二淨!」

    「只能怪咱們的證據太少了,讓他有空子鑽。」黃杰一邊感嘆一邊朝辦公室走去。

    審問嫌疑人從來不是簡單的事情,那些證據確鑿的,遇到頑固的犯罪分子都得周旋一陣子,何況現在這些證據星星點點支離破碎。

    辦公室里,孫耀斌一看兩人無精打采地走進來就知道還是不順利,他自己在查的阿昌殺人案也不順利。

    阿昌上班的地方是城鄉結合部,比較偏僻,最近的一個攝像頭距離阿昌單位大約一公里,從監控錄像上看,他的車早上經過那裡是八點二十四。他的車再次出現在那裡已經是下午五點三十五。而從阿昌的家開車到單位,在早晚尖峰時段大約就是需要一小時。

    從這些記錄上看,似乎阿昌交代的都是事實,但是黃杰覺得還是有漏洞,因為文珠有可能在阿昌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就被裝進車裡運出去了。黃杰決定對阿昌上班的木材倉庫進行一次搜查,還有那沒有監控的阿昌單位附近的一公里,也很可疑。

    拿到搜查令的黃杰、雲松和孫耀斌一起帶著阿昌來到那個木材倉庫。倉庫的位置人煙稀少,當黃杰開車經過最後的那個有攝像頭的十字路口後,車子左轉,大約二百米後,黃杰眼前出現一條大河,這是流經朔江市最主要的一條河流。他們的車開過河上的橋時,黃杰朝窗外看了看,河面大概有六七十米寬,河水看似平靜,但實際深度是很深的,每年,尤其是夏天都會有市民在河中游泳不慎溺亡的報導。黃杰看完心裡一陣發涼,他很清楚如果屍體被扔進了河裡,恐怕早已漂走,如果被墜上了重物,就將沉入河底,是很難被發現的。

    開過這條河沒多遠就到了阿昌上班的倉庫,黃杰把車停在了木材倉庫的門口。倉庫門口並沒有什麼招牌,只有一扇大鐵門,門口地上密密麻麻的輪胎花紋泥土印顯示這裡經常有大型車輛進進出出。

    阿昌打開了鐵門上的門鎖,和三名警官一起走進了倉庫。

    這個倉庫其實就是一個四面有牆的大院子,院牆很高,目測接近三米。院子四周靠牆的地方整齊堆放著已經被去掉樹皮的光溜溜的圓木,堆了足有一人多高。正對著大門的地方有一排灰磚砌的只有頂和三面牆的房子,裡面堆著稍小一些的木料。旁邊有一間有門有窗的小房子,門鎖著,很明顯,這是整個倉庫裡面唯一給人待的地方,應該就是阿昌的辦公室。

    黃杰讓雲松和孫耀斌在院子裡查看,自己則命令阿昌打開辦公室的門,他們二人一起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和一個鐵皮柜子,幾乎一眼就能看穿。三兩分鐘的功夫黃杰就把辦公室裡面都檢查了一遍,什麼可疑之處都沒有。

    黃杰又出來和另外兩名警察一起檢查院子。他們檢查了每一個角落,這個倉庫裡面除了木頭還是木頭,就連一根長頭髮都沒找到,好不令人失落。

    臨出門時,黃杰站在倉庫門口朝周圍看了看,倉庫周圍是零星的莊稼地,後面不遠處就是鬱鬱蔥蔥連片的青山,這些山里人跡罕至,應該也是藏東西的好地方。但是這個倉庫只有一個面向公路的大門,朝山的那一邊並沒有門,而且根本沒有路能通到後面的山裡,要想把屍體運進山里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對倉庫的搜查似乎又撲了空。

    開車回去的路上,黃杰在跨河橋的引橋前停了下來。他關上車門獨自一人下了車朝河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這裡雖然是城鄉結合部,便道上幾乎沒有行人,但是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每隔幾秒種就會有一輛車開過去。黃杰思考著:「如果是白天把一個屍體從車上搬下來再推進河裡會沒人看到嗎?這樣做的風險也太大了。」

    在路邊想了一會兒黃杰也沒想清楚,然後他又回到車上。阿昌看到黃杰下車後朝河裡看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黃杰上車重新開動汽車之後,阿昌居然訕笑了起來,在他看來,這幾個警察既執著又愚蠢,幾次三番地折騰還是什麼都沒找到。黃杰從後視鏡里看到了阿昌臉上嘲笑般的表情,他心裡憋了一口氣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因為他清楚,找不到有力的證據,說什麼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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