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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43:01 作者： 予淮
孟旎在知道她決定參加比賽之後直接把衣服和假髮寄了過來，說她和外婆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孟喻自從八年前再也沒有穿過這身衣服。
忐忑褪去之後是激動和興奮，還有隱隱的期待。
孟喻先穿好裡衣，然後著手化妝。
戲曲的妝容雖然複雜，但是她從小耳濡目染早就已經熟爛於心。
化完妝之後就是戴假髮，戲曲的假髮很重而且需要貼鬢角，將頭勒得緊緊的。
妝發都結束之後就是穿衣服了。
等她都收拾好的時候，前台比賽早就已經開始了，她作為第一百多名選手並不著急。
這個比賽是採取現場直播，沒有彩排也沒有錄播，一切都由選手自己發揮。
而且比賽只有一次機會，表演過後當時就會給出結果。
孟喻收拾好站在台側，透過縫隙看著外面黑壓壓坐得滿滿的觀眾，還有最前面幾位評審老師。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雖然年邁但是依然精神的崔易茗老師。
孟喻又有忍不住緊張起來，還有些小小的激動，從小到大的偶像就這麼出現在面前，看她的表演。
比賽的速度很快，孟喻身為第184號選手，並不算靠後。
很快就到她了，比賽中是沒有主持人的，所以孟喻只聽到舞台側面一個工作人員喊道。
「第184號上台了！」
孟喻整個人一凜，她抬腳踩著蓮步走到台上。
她站在舞台中央，下意識在台下尋找熟悉的身影。
明明台下的觀眾那麼多，但是孟喻依舊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見的裴莫。
少年即便是坐著依舊比其他人挺拔，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他眼中的信任和鼓勵讓孟喻安心，她輕輕勾起嘴角，抿嘴笑了一下。
舞台上響起管樂、弦樂和打擊樂的伴奏聲，但是其中的靈魂確實曲笛。
音樂起的一瞬間，孟喻的眼神發生變化，擺出初始的身段，整個人融入到唱段之中。
微微轉動手腕，指尖成峰，指間繞水。
她緩緩開口，水磨調一唱三嘆，啟口輕圓，收音純細。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孟喻依舊選擇了《遊園驚夢》的唱段，不光是她對這個最熟悉，也算是致敬八年前。
台下的觀眾看到孟喻戲曲的扮相本都興致缺缺，相比慢吞吞的戲曲，他們更喜歡看樂器和舞蹈。
可是在孟喻一開口。
全場的竊竊私語停了下來，觀眾席一片安靜。
裴莫是第一次見到小姑娘站在舞台上唱崑曲，站在舞台上的她仿佛在發光一樣。
漆黑的雙眸中透著溫柔，他將小姑娘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唱段都隱在腦海里。
在183號表演結束之後，其中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奶奶，她雖然頭髮已經花白，但是不管是身姿還是精神狀態都非常好，她翻看著前面表演者的履歷微微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崔老師？現在報名戲曲的人越來越少了是吧？」旁邊的中年男子笑著和崔易茗搭著話。
她點點頭：「是啊，而且這些孩子啊....哎，太浮躁了，沒學幾年就想著來走捷徑。」
「這倒是，要知道干我們這行基本功不紮實，根本就不行。」
幾位老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哎，下一位要上場了，看看這個怎麼樣吧。」
崔易茗坐得端正筆直，雖然臉上已經帶上歲月的痕跡，但是也能看出年輕時的貌美。
她本來對來當評審並不感興趣，但是主辦方是她的學生，她不得不來給他一個面子。
她翻看著下一個選手的資料。
孟喻，16歲。
比賽項目：崑曲。
崔易茗愣了一下，身體做得更直，這個時候孟喻緩緩走上台。
看著孟喻走上台的每一步，掃向台下的眼神，崔易茗的眼睛越來越亮。
她的心跳快了一些，一個真正的好苗子，即便不開口，從眼神和身段也能看得出來。
只到孟喻開口唱第一句，崔易茗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隔壁的評審老師探過頭來：「這個很好哎。」
崔易茗點點頭，但是視線還在孟喻身上：「這孩子不錯，基本功很紮實，我居然不知道B市還有這麼有潛力的孩子，她一看就是從小學的。」
「是啊，按理說她現在的水準肯定得過獎，怎麼就沒聽過呢？」
提到得過獎，崔易茗低頭繼續翻看起孟喻的資料，當看到獲得獎項的時候，愣住了。
「八年前得過小梅花獎金獎？」她小聲讀出來。
旁邊的評審老師也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居然是她？」
崔易茗連忙追問：「你知道她？」她八年前在國外，並不知道這件事。
旁邊的中年男子點點頭：「這個孩子以前叫姜杞歲，你知道的那個姜家，她是孟旎的女兒，這個知道了吧？」
聽到是孟旎的女兒，崔易茗瞭然。
「她為什麼改名叫孟喻了？」
中年男子搖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應該是出了什麼事吧，而且這孩子得過一次獎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我們前幾年還討論她是不是放棄了，看來並沒有啊。」
幾分鐘的表演過得很快。
孟喻從台側走下去的瞬間，只感覺仿佛脫力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