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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5:41:06 作者: 七月荔枝灣
沒人陪在華淺身邊,她向來都是難過只會憋在自己心裡。不行,要趕緊去找到她才行,可看不得她難過的模樣,連想想都覺得心疼。
在華府門口被人攔下,攔人的侍衛應是皇家的,語氣生硬:「太后有令,華府被囚,無令不得進出。」
「華淺呢?」華戎舟終於開口。
那侍衛看了他一眼,才回道:「華……小姐為替父贖罪,十日前已自焚於皇宮內。」
說話間不似方才那般強硬,語氣也帶上了些敬意。
然而華戎舟卻覺得雙耳發鳴,滿腦子都是那兩個字——自焚。
他不信,華淺說了要自己等她的,怎麼可能就這樣自焚。
心裡湧上來的恐懼簡直要遏斷他的咽喉,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後悔過,為什麼當初要拿毀了自己的右手去嚇唬她?
若是當初她趕自己走,自己假裝走開,然後默默守著她不就行了嗎?那樣或許還能救下她,那樣或許她就不會一人去面對那麼多事情。
為什麼自己要這麼貪心,貪心到一刻都不想離開她身邊,貪心到非要光明正大的站在她左右,才逼得她去找了人把自己困住。
華戎舟僵立許久,在侍衛越發警惕的目光下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卻是向著皇宮方向。
在小鎮裡不過是住了一個月,華淺就徹底融入了這裡的氛圍,無事還學些小手藝。
比如現在的她就拿著針線坐在婦人堆里學刺繡,然後聽著她們的閒聊。
「前幾日我家男人做買賣回來,給我帶了個京城裡的大消息。」一個圓臉婦人開口,滿臉都是神秘。
「什麼事?」當即有人捧場的開口。
圓臉婦人回道:「聽說京城裡那宰相之女,在皇宮裡自焚了。」
「啊?宰相之女?是那個揭了她父親老底的華小姐?」有人滿是驚訝的張大了嘴。
「就是那個,我家男人說起她還滿是敬佩呢,先是不留私情的告罪,然後便轟轟烈烈的自焚代父受過。連太后娘娘都感其仁孝,下旨免了華氏一族的死罪,只是將他們家革了功名圈禁在京城裡。」
「我也聽說了,據說京城裡的皇上聽說了她自焚的消息,鞋都沒穿就跑出了。」另外一個婦人插嘴進來,滿眼都是八卦的光芒。
「你看看你說的,你又沒親眼見,竟是喜歡聽那亂七八糟的花邊消息,別忘了那華小姐可是皇上的前皇嫂。」最開始開口的圓臉婦人嫌棄的說道。
被反駁的婦人一臉不服氣:「你不是也沒見過嗎?怎麼知道我說的不是真的?要我看那華小姐和皇上之間……肯定有私情……」
第60章
指尖傳來一陣刺痛,豆大的血珠就滲了出來,毀了剛繡到一半的繡品。
華淺伸手擦了擦,那塊血漬卻是暈開的越來越大。
「刺繡需要慢功夫,你可不能心急,手指沒事吧。」坐在華淺身邊的姑娘先看到,開口安慰著。
閒聊的婦人們也止了剛才的話題,只是那圓臉婦人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說道:「說起來,淺淺你的姓名和那宰相之女一樣呢。」
華淺抿嘴笑了笑,並未見絲毫不自在:「這天下同名的人可多了,我可不敢和皇城那位貴人相比。」
寥寥幾句便岔開了話題,都說這裡民風淳樸,還真是半點不假。
坐在婦人裡面,華淺還是面帶笑容,然後思緒卻是飛的無影無蹤。
聽別人說自己的事,還真是感覺恍如隔年,這裡不知是哪個地方的小鎮,消息傳的也是慢上了半個月之久。不過看來太后倒是說話算數,真的保下了華府上下的性命。
有些事即使假裝忘記,卻還是會有人提醒,她和仲溪午之間……可不是簡單的「私情」二字可以說明的。
仲溪午曾經問,為何唯獨沒有喜歡過他,華淺沒有回答,是因為說不出口,怎麼會……沒有喜歡過呢?
不過是自己心意已定,不想給彼此留餘地才只口不提過去罷了。
從仲溪午為她擋下了解酒湯時,她就無法再做一個清醒的旁觀者了。鬧市回眸、摘星樓對視、墓地相陪……這樁樁件件她怎麼可能一直無動於衷。
諷刺的是作為一個現代人,華淺竟然真的考慮過要不要入宮。只是她這個人向來理智,永遠都是在權衡利弊之後才做選擇,所以才在感情和現實中一直搖擺不定,藏著自己心思不敢言明,怕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因為覺得若是想入宮,華府就不能倒,才無數次想燒毀那些罪證狀紙,可是她終究敵不過心裡的「公道」二字,卻是給了仲溪午後來威脅她的機會。
仲溪午一直瞞下戚貴妃的事情,她可以不追究,畢竟大家都是各自為營,立場不同,她也算不上是絕對無私。可是連華相的罪證都能成為了仲溪午用來逼迫她的把柄,這不亞於是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讓她徹底明白自己和他之間都隔了什麼。
她可以理解仲溪午作為帝王的雄圖霸業之心,與此同時她也可悲的知道自己就算是孤獨終老,也不能同這天下去爭一個皇帝,因為她贏不了,而仲溪午也永遠不可能為她丟下那個位置。
所以她就迅速到冷酷的整理了自己的感情,再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或是念想。
皇宮外,華戎舟到底還是有些理智,沒有硬闖,而是隨著夜色潛進了進去。他跟著華淺來過幾次皇宮,因此早已經這皇宮布局熟記心間。